不提姜渡在城外冰窖修炼铁布衫一事,有三个外乡人却是在津门城外遇到了大麻烦,生死攸关,这些人是从陕西来的。
津门城外的独乐寺,太阳刚升上来,就进来三位香客,看其打扮分明是一主二仆,主人是身穿青衣,头上戴着青色纱帽,脸上围着一口黑巾,遮住了自己的面貌,衣服袖口上绣着仙鹤,右手拇指上戴着一个玉扳指,腰间挂着一块青色美玉,身后仆人都戴着青色小帽,低着头,跟在主人后面,三人面色都有些慌张,走路的速度飞快。
“三位是要烧香礼佛吗?这边请。”一个年轻的和尚看到他们三人这么早,而且看主人穿戴举止不凡,心想可能是有钱人,立刻殷勤的走上前去。
青衣主人点头说道:“在下陈炫吉,小师傅有礼了。”
这个时候又走进来七个魁梧的汉子,他们来势汹汹,腰间鼓鼓的,像是别着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烧香的。
主仆三人匆匆回头望了一眼,又马上转了过来,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恐惧之色,脸上有一颗黑痣的仆人捅了捅陈炫吉的后背,在他背上写了个字,这个动作做的十分隐蔽,不管身后的汉子,还是年轻和尚都没有看到。
陈炫吉拿出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年轻和尚,温和的说道:“在下笃信佛法,希望能见一见贵寺的方丈,听他讲讲佛法的精义。”
小师傅把银票推了回去,双手合十说道:“这个小僧可不能收,小僧可以向方丈大师禀告一下施主的来意。”
陈炫吉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身后的七人看着陈炫吉三人向大雄宝殿走去,便一路跟上,路途间发现有许多僧人在做早课,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都觉得奇怪,纷纷把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
“大哥,这可怎么办,这小子到了和尚窝里,下手就不容易了,咱们还跟着吗?”这人虽然长相凶恶,但是口中发出的声音有些桑哑,比蚊子发出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那大哥见其他六人都看向自己,他又看了一眼那些忙碌的和尚,想了一下,直截了当的说道:“算了,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出去,咱们只要看好了出口,就不怕他们三人溜了,另外留一个人在这里盯着,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
大雄宝殿内,三个黄色的拜垫已经摆好,主仆三人面对着佛像跪拜下去,除了陈炫吉因为看不清面容之外,两个仆人都是一副虔诚的模样。
方丈走了进来,看向陈炫吉问道:“施主要见老僧,不知道有何请教?”
陈炫吉说道:“我想请师傅帮在下解签,此事一了,还想听听大师对佛法的见解。”
方丈问道:“施主要问些什么?”
陈炫吉轻声说道:“前途。”
方丈点点头,拿了一个签筒向陈炫吉递了过去,陈炫吉却是没接。
这下方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由问道:“施主这是何意?”
陈炫吉不说话,拿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口中说道:“大师,这签就不必抽了,在下可以笃定的告诉您,抽出来的一定是下下签,这一千两银子是在下奉上的香油钱。”
方丈接过银票,他是一个明白人,马上就听出了陈炫吉的话外之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施主跟老僧来吧,我们到禅房一叙。”
方丈带着三人到了后院的禅房,小和尚上了茶水,然后退了出去,陈炫吉马上就说道:“大师,咱们明人不说二话,其实我等三人正被七个歹人追杀,来此地并非是为了拜佛,而是为了避难来了。”
方丈笑了笑,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施主可以放心,那歹人决计不敢来寺中杀人,三位只要在寺中住上一段时日,等歹人散去便可。”
陈炫吉说道:“这个在下当然晓得,不过在下却不想在此落塌,有事想请大师帮忙。”
方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悠的一变:“施主不会是想让老僧发动僧众将这些贼人抓住吧,这可万万不行呀,我等虽然人多势众,但众多僧人都只会念佛祷告,不通拳脚,一旦动起手来,伤亡再说难免。”
陈炫吉摇头说道:“大师误会了,在下有要事在身,必须近期内赶到津门去,在下想问一问,这里是否其他下山的道路。”
方丈平静的说道:“下山之路只有一条,再无其他道路了,老僧奉劝施主一句,不管是有什么要紧事,如果丢了性命去,那就一切皆休了。”
这个时候脸上带黑痣的仆人插嘴道:“方丈大师,我们确实是有要紧事,小人这儿却有一个主意,但是需要大师配合一二,而且大师请放心,香油钱绝对不会少的,我们家主人身上有的是钱。”
陈炫吉马上又拿出了一叠银票,口中说道:“对对,大师若能帮我们脱离危险,日后我还有厚报啊。”
方丈谨慎的问道:“先说说什么方法吧。”
那个仆人压低声音道:“很简单,咱们给他们来一出金蝉脱壳之法,方丈大师您找三个僧人,换上我们的衣服,只是此事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让他们发觉了,之后将我们的头发剃了,换上僧人的衣服,再派五个僧人和我们一起下山,对外就说是去城里采购东西,好让我们蒙混过关。”
方丈犹豫的说道:“这样对我寺中之人不会有危险吧。”
陈炫吉轻声解释道:“不会的,歹人的目标是我,他们不会对其他人下手的,况且只要下了山,我们便分开走,他们就更不会有事了。”
方丈终于接过了银票,双手合十说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僧便依着施主的计策行事了。”
四个人就一直待在禅房里,未曾出去,若有人走到禅房近处,却能听到里面有人浑厚的讲经声音。
一直到了吃斋饭的时候,四个人才从禅房里出来,那个盯梢的歹人肚皮早就饿扁了,他的一张三角脸蔫蔫的,就像是鱼离了水一样,他在这寺院中自然是浑身的不自在,又害怕目标跑了,便不敢妄自走动。
此刻见目标出来,他精神一振,以为对方终于要离开寺庙了,连忙跟了上去,却发现对方却是要去吃饭,顿时气的不行,一咬牙就出了寺庙。
为首之人见三角脸男人出来了,眼睛一瞪,怒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三角脸男人苦着脸说道:“大哥,兄弟我实在是盯不住了,这肚子已经饿得前胸加后背了了呀。”
为首之人脸色稍缓,寒声问道:“那三人都在里面干什么了?”
三角脸男人道:“没干别的,就听那老和尚讲经了,大哥,他们要是赖在里面不走了,那我们怎么办啊,这到手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为首之人冷静的说道:“哼,那个陈炫吉不会不走的,他在明天之前要赶不到津门,城里的产业可就和他没关系了,所以他一定会走的。”
三角脸问道:“那他要是就在这儿不走了呢?”
啪
为首之人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李老三你活腻歪了是不是?想找死啊?”
“大哥息怒,小弟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三角脸吓得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
其余几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三角脸男人,这货就是找打啊,要是陈炫吉待在寺庙里不出来,那这一单生意就泡汤了,他们还没疯狂到大咧咧的跑进寺庙杀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