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迅速站起,飞快推开窗户翻了出去,动作远比山苍还要更急促几分。
。。。
驯服四肢比秦顾想得容易许多,功法更只稍动念就可使出,甚至比他原生的躯体听话服帖百倍不止。
他自然不是真的失忆,而是借口支开山苍,目的么。。。
当然是去见季允。
秦顾循着记忆往山门飞奔,竟是如履平地、转瞬即至,甚至停下步伐时,只是微微气喘。
转过头,身后石阶入云,来时的路被云雾遮挡,已看不清了;
再往下走便是山苍口中的山门,饮枫阁列席当今修真界五大世家,山门的恢弘大气自是旁人所不能及。
走得近了,风送来略显刺耳的人声。
目光所及,能够看到山门前有三个人,两人站着只有背影,一人跪着被遮挡,只有个腰杆笔直的轮廓,也看不清面容。
但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他要找的人是哪个。
秦顾缓步靠近。
这两人修为不及他,又背对着,没发现他的到来;
季允始终低着头,似乎也不曾察觉。
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秦顾耳中。
“师弟昨日得罪了少盟主,这饮枫阁你也待不了了,剑谱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给我们,换我们在少盟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躺着也中枪的秦顾:。。。
等了等,只有风声。
另一名修士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个葫芦:“真是不知好歹,这清高样装给谁看?毕竟同门一场,这壶饯别酒,师弟可得赏脸喝下。”
说着,他拧开葫芦口,高举过头顶,手腕顺势转动,烈酒刺鼻的气味迅速漫延,羞辱的酒液自壶口倾泻而下——
像毒蛇爬过,在红衣上留下蜿蜒水渍。
等等,红衣?
修士瞪大眼睛,白天见鬼般发出一声大叫:“少、少盟主?!”
修士吓得面如金纸,他根本不知道秦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却知道自己的酒泼到对方身上去,他只会比季允滚得还快。
可那让他肝颤心惊的青年,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勃然大怒。
酒液湿了他半边衣衫,滴滴欢迎加入抠抠群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看更多答答黏在他身上,勾勒出青年出挑的身体线条,他唇角勾起,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这一眼,修士浑身寒毛倒竖,不可遏地颤抖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秦顾:?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吓人程度。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欺辱同门,仗势欺人,为门规所不容。”
每说一个字,便有一分威压袭来,修为的碾压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待话音落下,两名修士已经匍匐在地,看样子恨不能直接钻进地里。
秦顾见好就收,收了几分灵息:“去领罚吧。”
两名修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去领罚了。
处理完闲杂人等,秦顾转过身。
陡然对上一双黑到发紫的眼眸。
自挡下烈酒到惩戒修士,季允始终一言不发,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这双漂亮的眼眸却证明,季允始终在注视着他。
而哪怕二人的目光一触即分,秦顾依旧在季允眼底看到了浓郁的寒意与杀气,刺骨浓烈。
这也在秦顾的意料之内,他只当做没有看见,蓦地闷哼一声,抬手捂着脑袋——精准地摸到了绷带缠绕的地方。
季允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迟疑片刻,到底还是伸手扶住秦顾摇摇欲坠的身体:“秦师兄,小心。”
秦顾借机侧目打量着他,季允虽搀着他,眉心却微微蹙起,双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空地。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恐怕季允会立刻撤手,嫌恶之深,说不定还要用绢布擦两下。
秦顾心里苦笑:原身真给他留了一个烂摊子。
看看他把季允欺负成了什么样子,竟连装也不乐意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