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愣了一下,心脏的地方闷疼,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冰冷的利刃便刺入了他的胸膛。
随着“噗嗤”一声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谢予灵不敢置信的顾深胸前的白衣被染成鲜红,然後视线顺着剑尖缓缓上移,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持剑的右手,下一秒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那些激烈到让他觉得几乎天塌地陷恨意,也都随着这一剑而泄了个七七八八。
当他意识到这个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心中没有半分如愿以偿心畅快,反而难受的好像利刃狠狠剜去了一块,既空寂又疼痛……
他身子一晃,踉跄着退了两步,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啷当”几声脆响。
顾深疼的眉头都蹙在了一起,然而他第一反应却是去扶对面一副摇摇欲坠的少年,顾深紧紧抓住谢予灵的手腕:“予灵,你没事吧?”
谢予灵仿佛烫到一般甩开了顾深的手,可随即意识到他受了伤,又忍不住担心的看过去。
顾深看到他眼里不经意流露的神情,勾着唇角笑了笑:“别担心,伤口不深,没事的。”
谢予灵听着他在面对自己时,那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呼吸都彻底缭乱了:“为什麽?”
“什麽?”顾深疑惑。
谢予灵握着拳头抑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你的身手,分明可以避开的,为何不躲?”
顾深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我又惹你不开心……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让你发泄去心中的不快。”他上辈子加这辈子,在谢予灵之前,没喜欢过什麽人,且自来都是勾勾手指,便有人前仆後继的凑上来,哪里有为一个人如此费心的时候,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哄一个人。
谢予灵哑口无言,心中复杂的情绪几乎乱成一团麻。
这时候魏允城和福安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他们看到屋里桌倾椅倒丶杯盏狼藉的情形,顿时下了一大跳。
“王爷,这是怎麽了!”魏允城心直口快,开门见山的问。
顾深回头看他,声音平静无波澜:“没事,福安,找点伤药过来。”
有人受伤了!两人一听这话,下意识就开始紧张的四处看,当福安转到顾深正面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傻在原地:“王爷,您……您怎麽了!您还好吗?”
顾深擡手点了几处穴道止血,继而走到一边坐下:“没事,死不了。”
魏允城向来只效忠顾深,他看到跌在地上的宝剑,便知道发生了什麽,下意识拔出了腰间大刀,就要朝着谢予灵而去。
“放肆。”顾深低呵斥一声。
魏允城回头看他:“王爷!”
“退下,”顾深淡道,接着又补充,“请太後娘娘回去。”
“……是。”魏允城不敢再多说什麽,走到一旁扶起还瘫在地上的赵太後,打算送她回行宫的住处。
福安这时候拿着伤药过来,顾深见谢予灵依旧直愣愣站在那,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陛下回去吧。”
谢予灵终于有了反应,他偏头看着顾深白衣上大片的鲜血,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可是却自虐一般的不愿意摞开。
“王爷,让奴才给您上药吧。”福安在一旁急道。
顾深摆了摆手:“等一下再弄。”
谢予灵抿了抿唇:“为何要等?”
顾深是下意识不太想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的,可这话他不可能说出来,于是随便扯了个借口:“陛下在这,臣怎麽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