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姐。”
婚期不到一只手的数,陈秋萍穿着修身的连衣裙,肚子已经有一点显怀了。
林向北从她手中接过今天的货品,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他打开看过,确实是一整条的烟。
他把烟隐蔽地塞进灌木丛里,转过身来,陈秋萍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他,“自己冰的绿豆汤,尝尝看。”
林向北不无感动地接过,一口一大勺冰镇的甜汤,喝得见了底,解了一晚上的燥热,别提多舒坦了。
陈秋萍笑着,嘴角两个梨涡深深地陷进去,“过几天我和泽锐的酒席你一定要来呀。”
林向北点头如蒜,“那是当然。”
他要起身送陈秋萍,女人摆摆手,“不用,坐着,我先走啦。”
目送女人走远,林向北手摇扇趋热,冷不丁被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前来的贺峥吓了一跳,那凉凉的目光比冰过的绿豆汤还解暑,他的后背刹时凉了一大截。
林向北心怦怦跳着,不知贺峥有没有看到他藏起来的烟,但竭力保持着冷静,做出很高兴见到贺峥的神情。
贺峥瞄了眼还没走远的陈秋萍,问:“她是谁?”
醋海翻波,空气里都弥漫着酸味。
看来贺峥刚到,林向北悄然松口气,拉着他坐下来,歪头乐道:“吃醋啦,你猜。”
贺峥别过脸,“不想说就算了,你朋友那么多,我也不是每个都认识。”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林向北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是泽锐哥的老婆,秋萍姐。”
他实在因贺峥吃醋的行为得意忘形,话落才惊觉无意间暴露了他跟钟泽锐还有联系这一回事,赶在贺峥发问前连忙举起一只手像在课间抢答道:“等一下,先别急着生气,我正想和你说呢,这周六是泽锐哥跟秋萍姐结婚的日子,我要去吃喜酒。”
“周六有模拟考。”
“我知道啊,但考试哪有泽锐哥的人生大事重要,我请假。”
贺峥竟说:“我跟你去。”
林向北讶然,“你跟我去?”
瞥见贺峥认真的神态,偷偷地把“人泽锐哥又没邀请你”这句话咽回肚子里,一口答应了下来,大喜的日子,多双筷子的事情,想必钟泽锐不会计较。
贺峥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始翻林向北的包和摊子上的货物,一无所获。
林向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烟早早地藏好了,现在才是吃晚饭的时间,贺峥待一会儿就会走,客人要九点多才来,两人是碰不上的。
他故意摊开两只手让贺峥搜身,很有恃无恐的模样,彻底打消了贺峥的疑窦。
天犹剩下一点光亮,林向北把携带的遮阳伞撑开,在公共场所为两人提供一个不见光的隐秘的小天地,在将退未退的黄昏下,在不透光的伞面下,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刺激而兴奋地和贺峥接吻。
因为紧张,热出了一身汗。
分开时,连眼睛都泛着莹莹的水光。
林向北砸着酸软的舌头,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这里十一点后就没人了。”
贺峥眼里闪着一点锐利的金光,喉结上下滚动,亲一下他的唇,“你真胆大包天。”
林向北感到莫名其妙,“什么?”脸颊飞快地蹭上两抹天边的红霞,结巴道,“你想哪里去了,我说十一点没人我就回家。”
贺峥的脸也难得地微红着,为自己比林向北还要大胆的浮想联翩,一时哑然。
林向北啪嗒将伞收了,舔了舔湿润的唇,不敢看贺峥,怕下一秒就想跟贺峥远走高飞。
贺峥轻咳一声,起身问:“去我那儿?”
林向北含糊地嗯了一声,脖颈覆了层薄汗,热得扯自己的衣领扇风,飞快地说:“我会争取早点收摊。”
一场热战蓄势待发,脑子先已经酣畅淋漓地开打,幸而有带领孙女的奶奶到摊前询问凉鞋的价格截断了林向北的胡思乱想。
他顺利地卖出一双粘了蝴蝶结的粉色凉鞋,拿着几张折合十五块钱的钞票朝走出公园小路的贺峥清脆地喊了一声,神采飞扬,脸上光明正大写着“我厉害吧”四个大字,有隐晦地在求夸奖。
无边无际的天幕被最后一点余晖撕裂开一条金闪闪的缝,在漫漫的暗紫色密云,金黄色的微弱的光影下,贺峥眼里笑着的与昂扬生命力拥抱的林向北像夜晚一轮独一无二的太阳,有万丈光芒。
熟悉的昨天过去了,青春还在陌生的明天里。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来了。
精力旺盛的年轻小情侣三天一小做,五天一大做,做做做,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