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贺峥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你想跟他复合,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过……”
她有些犹豫该不该往下说,蔡博明抢先道:“年前我们都在猜贺峥是不是恋爱了,奇怪的是,他到现在也没公布的意思,不知道成了没有。”
张筱敏杵了他一下,“我突然想起来有些资料没整理,快点吃完回去吧。”
姜寻想到这一个月来贺峥对他的态度,感觉有点没戏,蔫蔫的样子。
贺峥每天中午都会回家,从来不和他一块儿吃饭,平时在律所,对待他也跟所有的实习助理没什么两样,太冷情,仿佛跟他不曾有过任何关联,着实把姜寻打击得够呛——之前追贺峥他就领略过对方的冷淡,如果不是他穷追不舍,又事事顺着对方,贺峥根本就不会试着跟他交往。
爱情对于事业心重的贺峥似乎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剂,恋爱期间总把工作放他前面,他跟贺峥闹,贺峥哄两句他就哑火,完全被贺峥牵着鼻子跑。
要不是感应到贺峥的敷衍,他也不会怕异地时贺峥移情别恋任性到找人查岗引起贺峥的反感导致分手。
之后一年,姜寻收到过很多追求,也尝试过,但他唾手可得的东西太多,贺峥不免成了最有征服感的那个,好不容易说服父母让他来深市,不想就这样空手回去。
姜寻很清楚贺峥刻意的冷落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贺峥有没有在追人他不知道,但不公布,可见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小李,把这份文件送去盖公章。”
贺峥开了门,却没在工位上见到助理。
正在打印机旁的姜寻马上窜过去,“小李闹肚子了,我去吧。”
公事上,贺峥倒也不会厚此薄彼,将文件交给他,随口道:“路上小心。”
不等姜寻讲话,转身回了办公室,点开手机,跟林向北的聊天信息停留在昨日下午。
都一整天了,净忙活着跟些陌生人聊得有来有回,就不知道给他发点什么?
他把百叶窗往下拉,见姜寻抱着文件消失在廊道转角,心想,姜寻是恨不得把他的私隐扒个底朝天,纵然这令人不悦,但无疑是一种高程度的重视,怎么换了林向北,就一点儿也不过问他的事呢?
他的工作情况、他的社交讯息,他的生活经历,林向北完全不好奇吗?
这个月林向北费劲巴拉地挣了两千一,全打给了林学坤,前两天鼓起勇气开口,问工作的事情。
坦诚讲,贺峥根本就不想林向北出去上班:自身条件受限,所能找到的岗位必然不轻松,他的左手又那样,何必受那个苦?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接触的人也未必都好,林向北心智不坚定,好不容易扶正,别三两步又给人带歪。
但林向北显然快待不住了,贺峥只好动用缓兵之计,承诺等下个月替林学坤搬完家定然安排他上岗。
林向北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跟他说了困境,“我爸的药快吃完了,明天得去医院复查。”
这是林向北第一次跟贺峥提要求,他很受用,有一种不分你我的感觉,但他们刚做完,还抱着,林向北挑了这个时间点讲,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难道不滚床单贺峥就不管他吗?
钱是打过去了,年少时财迷心窍的林向北看着也不像高兴的样子,嗫嚅跟他说谢谢,又再三保证一定会还给他。
他倒宁愿林向北一直欠着,欠上一辈子,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跟他纠缠到死吧。
临近下班,贺峥才收到林向北的短信,“家里的油和盐快用完了,我下楼买哦。”
他敲击着键盘学林向北讲话,在输入框里打下“好的哦”三个字,又逐字删掉。
两分钟后,准备出门的林向北收到了贺峥的回信,一个冷冷淡淡的,“嗯。”
他已经习惯了贺峥的忽冷忽热,有时候教训他说起话不带停,有时候连个眼神都欠奉,摸不清想法,熄灭了屏幕,蹬着鞋开门。
是新鞋,贺峥非常嫌弃他穿来的那一双刷得掉了色,给他丢了新买。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牌子很眼熟,很多年前钟泽锐送给他的那一款。
衣柜里属于林向北的衣物也逐渐填满,都是贺峥一手置办,熨烫得服服帖帖,完全符合林向北的尺码。
东西越添越多,很有让林向北成为房子的另一个主人永久居住的意思。
附近有便民超市,林向北拎了桶花生油,又买了些生果,慢悠悠地往回走。
快到小区门口时,抬头突然见到前方熟悉的高挑背影,是贺峥!
他嘴角扬起来,刚想小跑着过去叫住对方,贺峥跟前却多了一个人,仰面说着话。
三月初,六点的天还很亮,隔了一段距离,他依稀能见到青年的脸,二十来岁的模样,很玲珑秀气的五官,也穿着西装。
有外人在,林向北低头看了看自己,悄然地绕进了另外一条路。
作者有话说:
贺律(生闷气):老婆一点都不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