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吾妻郑夏已逝去多年,狐族需要个主母,沈朝暮,你看如何?”
吴怀心下一抽,有些发疼,他满心期盼着沈朝暮可以拒绝,但沈朝暮没有,她只是儒雅的笑了,然後点了点头。
晏上宾客云集,吴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沈朝暮与狐族主母之间不过只差一个仪式。吴怀一颗心沉到了泥土之下,冰冷到让人窒息,厅前主位上的吴中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吴怀放下已经有了些裂缝的酒杯迎了上去。
“从今往後她便是你母後了,得恭敬些了知道吗?”
“是”吴怀擡眸看着沈朝暮,毕恭毕敬行礼低唤了一声:“母後。”
沈朝暮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一句多馀的话。
晏会散的早,吴中早早揽了几个年轻狐狸便走了,至于沈朝暮也很操劳了几日甚至连那些虚假的恭维都没有应付便回房了,只馀吴怀一个默默的喝酒。
他觉得自己很难过,像是心口凭空捱了一刀,生疼,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沈朝暮和自己父亲是什麽关系他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们不是经常漫步在月色下说些什麽吗?他们不是经常坐在一起怀念着什麽吗?怪他自己瞎了,才荒唐到不可理喻。
吴怀这酒喝到了三更天,他想问问沈朝暮,这麽多年他算什麽?
于是摸黑进了沈朝暮的房,沈朝暮还没睡只是坐在床前叹气,借着烛光一眼便看到了醉醺醺的吴怀蹙眉佯怒着问他:“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怒归怒,但总归还是将吴怀扶了坐下,被这样温柔的对待着,吴怀早将自己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只是痴痴傻傻用眼眸盛着沈朝暮的脸。
吴怀笑了,笑中带了几分凄然,摸着沈朝暮的脸一声一声的感叹:“你不像只狐狸。”
“醉了就回去吧。”
吴怀没有说话,依旧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脸看,看到最後附身过去吻她的唇角,在她耳边低语:“我喜欢你。”
沈朝暮满脸的愕然,一把推开了他。
吴怀觉得自己真的是坏到了极点,大半夜跑到自己後母房里,又亲又抱的,明明人家都推他了,还非要再凑过去,可谁叫这人偏偏是沈朝暮,偏偏是沈朝暮。
吴怀凑过去又亲她,这次沈朝暮倒是傻的更厉害了,一动不动。
索性一条道走到黑了,吴怀喝多了酒做事更不讲道理,摁着沈朝暮的脑袋又亲,再一再二哪有再三的道理,脸上捱了沈朝暮一个巴掌。
但还是不死心,索性将弯刀递给了沈朝暮:“别打我,我醉的厉害,你得拿刀才能让我醒。”
吴怀无耻到这个地步,可沈朝暮依旧不愿意伤他,虚握着刀久久没有动手。吴怀笑了,笑得满眼水光:“你舍不得。”
“我永远给你机会。”
吴怀扣着沈朝暮的脑袋狠狠亲了上去,这次不比之前小打小闹,大有抵死缠绵的气势,直到最後沈朝暮手里的刀都没能刺过去。
只有吴怀捧了她的脸:“我给你机会,刺过来我们就俩清了。”
沈朝暮不说话,吴怀便抱着她,冲着那段纤细的脖颈张开了嘴,却只是温柔的亲了亲。
将沈朝暮有如剥蛋壳般,剥的一干二净放在榻上,吴怀依旧怜惜的摸着她的长发,伸手夺了她手里的弯刀顺势丢到了地上。
“我是混蛋,但是,是你养成的混蛋。”
在那寒冬腊月的一夜里,吴怀却感觉自己发了一场最纯粹的情,不似春天那麽难受反而很欢乐,当然他也犯了人生中一场最低劣的罪,可哀可怒罪无可恕。
但他心里明白,喜欢沈朝暮是一场至死方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