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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他庆幸著自己忍住瞭没去见她,庆幸自己摆脱晋王照料她,庆幸她一切安好,然而直至如今他才明白,那时她一点也不好,一切不过晋王罗织的一场假象和表演。

为何晋王事事把控,偏偏默许薑殷入夜攀上房顶?隻因他早答允瞭裴晗的请求照看他的心上人,即便心怀鬼胎也不得不应付裴晗的探视。

屋顶上望月的姑娘,原是晋王机关算尽做的一场戏。

可笑裴晗薑殷两人全没发觉,直至今日才明白真相,白白苦思瞭彼此好多年,扎进心裡的刺却早烙下不可愈合的痕迹,再也好不瞭瞭。

裴晗哑著嗓子说瞭多年来没说出口的话,薑殷听至后来已是双眼紧闭,不让人瞧见心中所想。

薑殷心裡在说:“你还记得那时你在阙京的暗室裡忽然出手麽?我其实全然不在乎你是谁的,隻是不喜欢你骗我。然而我说要走,你却丝毫不在乎的模样。”

然而过瞭太久,中间横瞭太多东西,她早回不到从前,这话也说不出口瞭。

再睁眼时裴晗还远远立在身后不敢靠近,薑殷伸手叫他过来。

“这些年,你也辛苦瞭,”她静静地看著裴晗的眉目,仿佛隻是个寻常的日子,他们仍旧坐在亭山院落中闲话,院外的海棠花飘瞭一阵雨。

薑殷又是平静开口道:“隻是…傢仇国恨横在你我眼前……你是敌人的心髒。”

裴晗抬眼,眼底有沉重悲哀,他想起随宁王挥师南下的日子,那些刀光剑影、浴血奋战的岁月,原非他所愿,如今也当真成瞭横在他自己和毕生所念之间。

空气凝滞,两人都没发话,薑殷原本平静双眼中缓缓爬上猩红血丝,盈满的泪水究竟没有落下。

“我懂的,阿殷。”裴晗道,“我现如今并不向你求什麽。”

薑殷收瞭泪,狠狠说:“好,那麽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请你不要插手。这既然是我的仇我的恨,那麽自然与你无干。倘若你敢挡在我面前,我也必然不会心慈手软。”

裴晗缓缓合目,算作默许。

既解开瞭这层,薑殷忽然想听听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月光描摹她清晰眉目,此刻瞳孔中远远倒映著凉州景致,仿佛有种很深的寂寥。

“子迟。”她又叫瞭这个独属于亭山的名字,语气甚至带点缱绻。

“我死后,是如何葬仪呢?咸熹皇帝怪罪我,可有殃及你麽?我连带著一起杀瞭你的孩子,你可怪我?”

裴晗峥愣瞭半晌,仿佛不知道如何回答,良久才静静道:“我不怪你,原本也是我的错,害你受苦。”

他指的是孩子的事情,却并没提薑殷死时的事。

薑殷静静瞧著他,不愿意放过瞭这宗事,是一定要裴晗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意味。

裴晗隻得道:“虽是行刺,反响恶劣,但他仍将此事秘而不宣。你死得壮烈,他心有畏惧,也不敢伤你尸身的,自是安葬瞭。”

这话自然是搪塞瞭,薑殷似有些许不满意,但并未深究。隻因她有个更为关切的问题。

月色下薑殷面容更显得苍白清秀,眼底下两团浓重的乌青。衬得脸上有些血气不足的惨白。早先施在唇上的胭脂大约方才说话间抿掉瞭,那嫣红如同稠丽的雾,若隐若现透出她苍白干裂的嘴唇。

她话音如浓雾般飘渺:“我还想问问,你又究竟是怎麽死的呢?”

洞房花烛

裴晗等瞭这个问题很久,心裡打瞭无数次腹稿,然而真被当头一问时,却觉得心下杂乱无章,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才合适。

他心如擂鼓,缓缓合眼。

再睁眼时,眼前仿佛闪著耀眼红烛。

咸熹三年,东宫,倦勤斋。

灯下看人更添三分颜色,然而眼前近在咫尺的旧人芙蓉面,却叫他心中发酸。

夜来有风,刮得红丝绸幛子缓缓飘动,红烛火焰摇曳,暗光拂动,流转生辉。门前有一张立画廊观鱼戏莲宫殿图屏风,满堂金红,虽是侍妾入宫,却也因是晋王义女极尽奢华相迎。

隻见新娘子一身真红大袖衫,凤冠虽不沉重,轻轻巧巧压在头上,也可见雕饰无不精细之极,颈间隐隐约约可见一条金丝项圈,衬得冰肌玉骨、惊为天人。

她唇上点著殷红蔻丹,双鬓贴著珍珠饰,眼光裡盈著较之珍珠愈为夺目的泪花。

她仿佛不是明豔活泼的,就是冷峻沉静的,从前那样多的时日,裴晗未曾瞧见薑殷哭。

如今这样几点极力克制著不曾落下的盈盈泪珠却仿佛醒骨炽焰,烧灼得他颅脑刺疼,心肝肺肾搅作一团,教人痛极。

瞧著是美人垂泪,却分明是怒火滔天,这怒气却并不凌人,隻因她周身一切都仿佛不是向外而是向内,清苦哀戚,要想灼伤别人,得先将自己燃烧殆尽瞭。

裴晗不敢说话,生怕是场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良久,红烛淌下丑陋而张牙舞爪的烛泪,薑殷沉著声音出口道:“子持,是你。”

这并非一个问句。

裴晗双眼重重一闭,自是被宣判瞭死刑。不经意间,他瞧见瞭她宽袍大袖下藏住的双手显出不自然的形状。

是瞭,她手上必然是握著那把折刚匕首的。

他早先知道晋王不怀好意,本不该太惊讶,心裡隐隐期冀著她出手,然而等来的却隻有无尽沉默。

他静静摸索著回忆,想著自己从前是如何同她说话的,然而却是徒劳挣扎。回忆浸泡著一股皂角味,浮沉间给洗涮得晦暗不明。

他凭著一腔孤勇,却隻说出句没头没尾的话:“阿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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