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规说:“你放屁。”
林爽“啪”地拍在她后脑勺,“不准说脏话。”
方规捂上被林爽实实在在拍了掌的后脑,缓缓转过头:“林爽你打我?”
“你爸都没打过你是吗大小姐?”
林爽随手给大小姐填了颗葡萄堵住了她的嘴,又把果盘往薛总监面前推。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是有想法把农场再做出点特色来,就当做一个范本……做个探索和尝试吧,看看搞农业做农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薛总大老远来也蛮辛苦的,中午吃个便饭吧。”
薛总监没应,推脱中午有约,顺势告辞。
送薛总监的车上马路,林爽坐在三蹦子上,问方规:“没戏,是不是?”
大小姐记着一巴掌的大仇,冷笑:“你知道啊。”
林爽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这次打得轻,一片叶子似的罩在她肩上。
方规嫌热嫌林爽有毛病,扭着身子想下车,被林爽钳着,动弹不得。
“林可晴最大的毛病就是胆子小,最大的优点也是胆子小,咱们说好听点儿,得管这叫‘谨慎’。成兴生意做那么大,贴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咱们林可*晴同志没往上贴。”
“嗯。”方规不扭了,改抠手,“我知道林姨没跟成兴联系。”母女俩有一个算一个,连成兴公司卖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拎刀吓人家?”林爽笑着问,“心里那么大火呢?”
方规手指也不抠了,一双手按在膝盖上,低头看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火,这两年的糟心事换谁谁不火?有火你发出来。冲我发,冲李大聪明发都行,冲成兴发更行,冲林可晴发也行——就是别吓人家了,林可晴上年纪了不经吓,上回你把人家吓得两宿没睡觉……咱有火就发火,别憋心里,憋着憋着成邪火了。”
天太热了,没一会儿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膝盖上。林爽捏捏方规的肩,摸摸她的后脑勺。
“没事儿,咱一步一步来,想做什么你爽姐永远支持你,林可晴也支持你。农场永远有你一份。”
……
李笃进门便嗅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程文静那天送来的杨梅酒终究被大小姐翻了出来。
李笃经过茶几,拿起酒壶掂了掂重量,一壶消下去一大半。
用来喝酒的碗里只剩下薄薄一层底。
人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大约是空调吹得冷,毯子从头蒙到脚。
李笃掀开毯子,放出一张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
“圆圆?”
比逗猫还轻的声音,叫醒了昏睡的人。
方规拉着李笃的胳膊,摇摇晃晃地跪坐起来,也把李笃拉到了沙发上。
“李笃,林爽和林可晴都支持我,说不管我想干什么都支持我……”大小姐眼皮浮肿,飘忽的视线好不容易聚焦在面前的这张脸上,“你呢?”
李笃轻抚她的背,“我也支持你。”
“我不信,我不稀罕。”方规摇头,忽然嬉笑起来,“李笃,尤薇说她喜欢你。”
方规唇边残留一抹杨梅酒洇染的玫红,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李笃。
看她的眼睛,看她的鼻梁,看她凌乱刘海下轮廓若隐若现的眉骨。
“你认为她说的是哪种喜欢?”
距离很近了,大小姐犹嫌不够,扶着靠背跨坐在李笃腿上,把全部重心放在她身上。
胸口受到压迫,呼吸不可能保持均匀。杨梅酒的气味和洗浴用品的香味混合,霎那间将李笃笼罩,但比不过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的压迫感。
“我不……”李笃刚开口,方规便用拇指按住她的嘴唇,阻止她出声。
“这题我会哦,李博士。”
指腹在她唇上摩挲,总有小心或不小心突破唇线触碰到牙齿的时候。
“她希望像你对我那样对你……”
指尖撬开牙关,指腹覆在舌面。
“或者……像我让你对我那样对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