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站在静雨庵的门口,将身上正红的衣衫脱下重新换上丫鬟的衣服,静雨庵的人这才容许她进入。
这一世——
她冷笑一声,对春夜道:“春夜,我要你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
夜风流转,清晨来时朝霞漫天。
太阳出升便被不厚不薄的云彩遮掩,霞光将天际染出的红,好似边关将士们流淌的血液,让偌大京都蒙上一层压抑的悲怆。
女眷们的马车出发,至皇宫西侧的天寿门集结,等太后和皇后娘娘出行,她们方才能跟在身后。
云金霜来得不早不晚,已有许多辆马车等在这里。
她的马车刚到,就听到了从蓉蓉有些刺耳的声音:“这不是东宫的马车来了吗?是那位夫人到了啊?”
那位夫人?
自周喜珊出事之后,这个从蓉蓉便越发恨上云金霜。
从家也没少在朝堂之上接替何正,来弹劾宋承璟。
云金霜没下马车,实在懒得和这些爱嚼舌根的女人们为伍。
偏从蓉蓉走向东宫马车:“云夫人,怎么不下车?一会儿路上要坐的时间还长,你怀着身孕只怕要坐着难受,不如下来站一站走一走,还能舒缓一下筋骨?”
晕紧急没理会,从蓉蓉不依不饶:“我听闻,云夫人本是仗着自己的身孕,不愿去静雨庵祈福的。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否则怎么会连车都不下来呢?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你云夫人自己的意思,啊还是东宫太子的意思?难道太子殿下也觉得,西北将士们为国浴血,都不值得你这位云夫人为他们祈福?”
从蓉蓉的伎俩比周喜珊要高明些许,至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用激将法,云金霜也不得不接。
看她站起身要下车,春夜忍不住拉了云金霜一把:“夫人,您真的要穿成这样下车?”
云金霜点头,自顾自下了马车,果然将众人视线都吸引过来—)
她穿着的,是一身几近正红的大氅。
绣金喜鹊的纹样衬得她肤色白皙,脸色红润。
眼波流转之间,谁能想到她只是个农女出身?
比起旁边站着的诸位贵胄女子们,云金霜从容貌到气度都不遑多让,更是因为这抹红色而多了明朗与热烈。
很快就有人嘀咕:“她还是那个小农女吗?果然是人靠衣装,模样还是不错的。”
也有人立刻指着云金霜的大氅惊讶道:“夫人,今日乃是为浴血的将士们祈福之日,您怎么……能穿一身正红呢?!”
云金霜眸色懵懂:“这并非正红,而且——”
“哎呀!”从蓉蓉竟打断那人,装作好人模样安慰云金霜,“云夫人穿这身多好看啊?反正你如今怀着身孕,择日定是太子妃的身份。就这一身颜色,正好衬托你呢!”
她生怕旁人劝说云金霜,确认了云金霜穿了一身红,立刻推搡云金霜入马车:“
云夫人,别听她们的!就穿这一身,好看得很!”
云金霜立刻一副感激模样,拉着从蓉蓉的手上了马车:“从姑娘,多谢你安慰我。自周姑娘出事之后,我总想着能亲近你些。今日见你对我这样好,你随我来,有东西要送你!”
她拉着从蓉蓉的手,回到马车上,让春夜将早就备好的礼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