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传令长官继续报,“永昌王迎战羊疴王,败,永昌王连失两县,身负重伤……”
额头青筋突突,女帝耐心几将消耗殆尽,“皇舅为我朝宿将,曾经征战天下,为何只是一个羊疴王便被打退了?”这话颇有埋怨的意思,虽说出了口,但女帝也深知永昌王年岁已高,如何能强求他年轻时那般?何况永昌王为击敌军又负伤,哪能真正苛责于他。如今永昌那边她已派不出多余兵力可支援。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等永昌那边撑不住了求救再说吧。
传令长官头不敢抬,“苏相已抵达武陵和胶西王汇合,目前汝阳王还未发动攻势,苏相请示陛下,必要时是否可以主动出击。”
苏云淮临走前和女帝商量的结果还是能免战尽量免战,战必有伤亡,这是两人都不愿见到的。如今仲子尧已然牺牲,绝路已至。大战已无可避免。
女帝当即写下函书,该战当战,不必犹疑。
济北和山东暂无急报,只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女帝揉揉眉心,强支撑起身体,低头继续处理案上公务。
宫门外,雷声隆隆,倏忽片刻,骤雨急至,淋漓敲打在帝宫瓦片飞檐之上。
下雨了。
————
就在女帝获知最新情报的当天。
桂阳王带领军队向鱼都梁阳发动了第一轮攻势。
高阳烈,朔风狂。
双方持军于梁阳二十公里处。
大战,一触即发。
江衡轻甲铁衣,身后背着丝布裹起来的古琴,骑于高头大马之上,昂扬宏宇。
“陆时明,我二十万大军,你抵挡不住,不若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保你不死。”
陆玉身披赤甲玄衣,手持银枪,“桂阳王,你谋逆篡夺,是为大魏反臣,有何面目劝降别人?”
“篡夺?本王问你,江黎之位是怎么来的?本王再问你,你忠心的当朝女帝江瑾之位又是怎么来的?”
烈日刺眼,陆玉皱目握紧了手中银枪。
“谁为正统?”江衡怒喝,“江黎母女弑兄夺位觊觎天下,害我妻,收我地,一味排挤于我。男子汉大丈夫,我生于天地间,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大魏对不起百姓的事,江黎江瑾凭什么一味残害于我!”
“只因我威胁到了她,威胁到她们的皇位。从来没有什么是应该得到的,想要什么就去争,争到了便理所当然是自己的,这是她们教我的。”
“不争,便是死。”
烈烈狂风下,铁腥衣甲的味道刺鼻。盛怒之后,他变得冷静,举起手中赤金长戟,直指陆玉。
“你挡了我的路,也得死。”
擂鼓阵阵,响彻空旷天地。
“杀——”
桂阳王轻捷迅猛,带领军队发起第一波冲锋。
战火起,金铁铿锵,杀声震天动地。
江衡首当其冲冲陆玉而来,双方于马上交战一个回合,杀了个平手,勒马回身,再战。
“铛——”
金器交击碰撞,厮杀出刺目火花。
江衡压紧了手中长戟,陆玉竭力抵挡。
“陆时明,你没打过仗,你胜不过我。”他挑衅,陆玉旋手格开他的逼压,“你想动乱我心,还差得远。”
江衡游刃有余地笑,“你兵力不及我,计谋不及我,我何必费心动乱你心?”
又是一个回合,陆玉不与他多做纠缠,扬枪挥开江衡,勒马冲入自己军中。
江衡没没有追上来,两军搏杀之际,陆玉已犹感乏力。不管是装备还是作战力,桂阳王的军队明显优于梁阳军队。
“边打边后撤,不要冒然突进!”她指挥军队。
斥候踉跄着来报,“殿下,城前五公里处有敌方军队!携战马云梯欲攻城!”
陆玉一惊,旋即大喊,“有奇兵突袭,众人与我回撤城中!”
“殿下不可,若是此时回返,城前军队调头和大军队汇合,我们就被包了!”
陆玉打马继续往梁阳城门方向奔驰,“弓箭手掩护!众人随我回转!”
万箭齐发如星矢流影。
陆玉带领军队后撤城门方向,果然,那支突袭军已搭起云梯,意欲攻城。
城上的人在郦其商的指挥下投石,放火箭,浇桐油点火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