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笑了,是苦笑,牙齿缝里全是黑血。
比起云洛,她第一可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二恶毒。
温景视线浑浊,痛不欲生却不聋,知道这人是夜宴,只有他的声音如此空灵。
夜宴现在来找自己,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难怪,这就是云洛有恃无恐的原因么。
温景咳血咳得更厉害了。
黑色脉络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来,脚下血气升腾。
快压制不住了!
温景捂住右手手腕:“不要出来!”
这话是他对那条烛龙说的。
烛龙只好回去。
温景稳住心神,将自己的心脉护住,就算此刻的他面容扭曲也是极度养眼的,他双手捂住腹部,手里拿着扶乩刃。
反噬让他消耗大量灵力,现在只能召唤出短刃。
刀尖对着夜宴,温景是警惕的,他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嘴角被他咬出一点血珠:“怎么,夜长老是来赶我走的么。”
他太敏感了,总是被人驱赶,总是被人冷眼相待,这让他习惯了被抛弃被放弃,只能竖起全身的尖刺,用最坏的态度揣测他人,保护自己。
夜宴双手背在身后,无奈的轻轻摇头:“看来云间仙并未将你教好,你想在下次赴仙道上再被人说邪魔外道,为天下人所不容吗?”
夜宴的瞳色本身就是蓝色,说这话时都快结冰了,他想为他疗伤,怎料一声轰响。
门被踹倒了。
云洛保持踢腿动作,帅气的大拇指擦过人中。
她的头发在滴水,衣服也是,整个人湿漉漉的。
看着却没有一点脆弱,看那样子甚至是在说:我帅吧!
云洛在流鼻血,根本止不住:“温景,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血都快流干了!”
视线扫到地上的血迹,她慌了。
这是大出血啊!
还是黑色的!
她滑跪过去,捧起温景的脸:“你怎么了,中毒了?!那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不行啊!我暂时还不想死!你别给我死了!”
温景那张脸比死人还白。
要是我今天死了,我回不去,奶奶怎么办?我虽然留了钱在家里,万一奶奶以后请个不靠谱的保姆回家虐待瘫痪的她怎么办?
温景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阴险恶毒的云洛现在居然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她哭了,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和黑血融在一起。
她哭……是在为我难过么?
温景,你真是疯了。
温景很想拂去云洛脸上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见不得云洛哭。
刚刚挪动的手立马被他瞬间清醒的头脑控制住。
温景一遍遍告诉自己,云洛怕死才会这样。
云洛不是在为自己伤心,而是在为她自己的命崩溃。
云洛抖着手,视线落在温景还在不断呕血的嘴。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手要覆盖上鲜血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朦胧的泪眼对上温景疑惑的眼神,她什么都没说,脑子里全是医生怎么给病人止血来着?
纱布,纱布,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