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萧年从未像这一刻这样茫然,从江晚楼口中说出的每个字好像都成了他不曾涉及的语言,传入耳中,成了无法解析的音节。
“……什么?”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楼不仅没有回答郁萧年的问题,反而提出了新的疑问:“听说有种腺体改造手术,能让低级alpha蜕变成高级alpha,让beta有希望二次分化为alpha——你希望我去做吗?”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不行!”郁萧年想也不想,立即反驳,“那种手术的风险那么……”
alpha疾言厉色地说着,在不经意间瞥见beta无所动容的眼。他没有底气地弱了声调,抿了抿唇,才低声说:“你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值得你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
“是吗?”
没有直接挑明,但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郁萧年还没能听出江晚楼话里的意思,那他的脑子可能真的是被昨晚的热水泡报废了。
他捏了捏食指的关节,听到了关节摩擦闷闷的声响。
或许此刻顺着台阶往下是最好的选择,可郁萧年张了张嘴,仍旧固执己见:“这不一样”
“嗯,不一样。”江晚楼点了点头,像不解,又像讥讽,“哪里不一样?是你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不出差错,还是你保证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还是说,比别人要多一条命,可以随便试错?”
江晚楼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气愤的意思,但潜藏在字字句句里的责问却无法忽视。
郁萧年的心却跳的很快,一种无法言明的悸动在心尖尖上发酵,盈满了胸膛,让他难以启齿。
他卑劣的……觉得欢喜。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
江晚楼看着蹦上去的好感度,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心火旺盛,郁萧年倒是心情正好?
“郁总。”江晚楼动了动胳膊,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掌顺势露了出来。
beta的手很白,只不过输了这么会儿液,周围就青了一大圈,显得格外骇人。
江晚楼甚至不需要再多说什么,郁萧年已经巴巴地走了过来。
“手怎么了?”他小心握住江晚楼的指尖,冰冷的触觉让他甚至以为自己碰到了块寒冰,“怎么这么冷?”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楼斜斜扫了郁萧年一眼,真把人骗到身边来了,他的目光反而吝啬起来,不愿落在郁萧年身上。
“谁知道呢?”他轻飘飘地说,“又没人在乎。”
郁萧年像是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的放出来的冷箭当胸穿透,整个人的血液仿佛都冷了个彻底。
“有人在乎的。”他轻轻捏了下beta的指尖,双手覆了上去,老老实实地充当人肉保暖工具。
江晚楼的眼神从郁萧年的手背移到喉结,最后到因局促而抿紧的唇:“是吗?”
“是。”
江晚楼唇边带了点笑,很浅,并不真切:“谁啊?”
“……”
饶是郁萧年有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说出个“我”来,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
“郁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郁萧年的眼神空了一瞬,他不敢看江晚楼,只好盯着自己手指没能遮住的那块青色。
“我、我在乎的。”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憋得alpha耳根发烫,脖子泛红。江晚楼被忽视的另一只手一点点松开,他重新靠回身后的枕头上,耷拉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郁总,您是在装傻吗?”江晚楼问,“我的问题明明是——我和你到底哪里不一样?”
郁萧年愣了一瞬,脖子红的更厉害了,那点颜色攀升到面颊上,透出几分尴尬的粉色。
“我、我……”
郁萧年脑袋一片混乱,皱着眉努力寻找着措辞:“我是alpha……我、我能忍的。”
所以疼点、有点不舒服也没什么的。
对于恋人的油盐不进,江晚楼是愤怒的,但他看着郁萧年嗫嚅着努力回答的模样,那点怒气又像是被戳了眼的气球,“噗”的一下散了大半,只余下饱胀的酸疼。
他忍耐着,压下那股子让舌根发苦的酸涩,他必须要敲碎alpha固执的认知,让郁萧年明白,没有什么——即便是一生的伴侣,也不会比自己更加重要。
江晚楼狠下心,他语气温和,字字清晰:“即便后遗症可能伴随你的终身,即便我并不一定会和你相伴终身,即便我和你分开之后,你可能再也没办法和谁相爱——你也要这么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