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应该是刚醒来发现换了个新环境,一时不适应加上害怕才会哭闹不止,想来应该需要亲娘的安慰。”
之前奶娘在马车才喂过奶,而且昭昭也没有尿裤子,加上她一到盛时鸢怀中就不哭了,奶娘立马想清楚了原因。
“这个小调皮还有害怕的时候呢,真是少见。”
盛时鸢闻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之前昭昭在陇南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自从会爬以後,简直关不住她,现在到了新家居然会害怕得哭鼻子。
“小姐还小,自然会更依赖母亲。”
奶娘打趣起来,见昭昭不哭了,瞪着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到处看,连忙拿起玩具逗她开心。
那边盛时鸢和女儿正在温馨互动,另一边,宗政玦在书房和小太子之间的氛围却不怎麽融洽。
“我不同意殿下现在就暴露在衆人面前,我知道殿下担心皇上的安危,想要立刻进宫,但现在我们刚回来,对京城局势还不算特别了解,就算有暗卫保护殿下,也并不是万无一失。”
特别是刚刚宫中传出消息,皇上又昏迷了,如今皇宫由贵妃把控着,一旦小太子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玦叔,我都知道,但是那是我的父亲啊,父亲病重,作为人子怎麽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小太子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皇宫中危险重重,可他是由皇上一手带大的,父子情深,舐犊之情,不可忽视。
“若殿下执意如此,那臣便想办法让您进宫见皇上一面,只不过要委屈殿下僞装成小太监了。”
宗政玦思考片刻,拗不过小太子那无声的请求,无奈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关系,玦叔,我不在意这些。”
小太子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连忙站起来对宗政玦说道。
“那好,等过两天,我摸清楚宫中动向後,就安排殿下进去。”
虽然表面上是贵妃掌握了皇宫,但惠淑妃也不是吃素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贵妃一人趾高气扬,两蚌相争,必有疏漏,宗政玦找的就是这一时的空隙。
“好,多谢玦叔费心了。”
安抚好小太子,宗政玦才有空思考皇上给自己留下的挑战。
这次回京,他被提拔为了太府寺卿,正三品官位,比之前的四品知府整整提高了一级,要知道四品和三品之间隔着一道坎,正三品以上便是高官了,是朝廷的栋梁,
而且这还是三品京官,不是什麽外地的官位。
当然朝中有人会反对,觉得宗政玦这麽年轻有什麽理由能做太府寺卿,但皇上拿出宗政玦这两年在陇南的政绩,便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毕竟能在两年时间内就可以解决陇南那块混乱之地的人,肯定不会简单,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唉,希望三皇子和四皇子不要在意自己这个刚回京的人吧。”
宗政玦还不想出头,虽然他比之前刚入官场的自己成长了许多,但能消停一时是一时。
可惜事实并不如他所愿,在小太子去皇宫看望皇上回来之後,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皇上突然清醒了,宣旨将小太子明晃晃地召进了皇宫,并宣布即将退位给小太子。
这下子,整个朝廷就像被捅了马蜂窝了,上下乱成了一锅粥,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宫,钟粹宫。
惠淑妃此刻正在自己的宫殿里和四皇子密谋着。
自从贵妃得势後,她便被贵妃随便找了个理由禁足直到皇上清醒,虽然这点小事不影响外面的局势,但着实让惠淑妃恶心了一把。
这不等皇上清醒解了她的禁足,她便立马请四皇子进宫一叙。
“皇儿,我们不能再等了,本来我们就不得那群文人的支持,全靠你外祖父麾下的兵马和武将才能在朝中有一席地位,如今皇上是想要那个小屁孩来继承皇位,等皇上将手中的兵马交给小太子,那些忠君的武将倒戈,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
惠淑妃来回踱步,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急切,毕竟眼看着临门一脚,就要成功了,这下子杀出个程咬金,如何能不气。
“母妃,别担心了,您身体才刚好,不要生气,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儿子带母妃跑到西北,去投奔我外祖父,怎麽着我也是堂堂皇子,捞不到亲王也至少是个郡王,封地养您还是绰绰有馀的。”
四皇子已经有些摆烂了,这麽多年,他都被自己的母妃以及身後的势力,逼着去争夺那个缥缈的皇位,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他早就不想干了。
“啪——”
清脆的耳光在大殿中响起,“你给我闭嘴,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你一样做个逃兵。”
惠淑妃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她这辈子虽然争气地生了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却一点都没有志气,若是平常人家就算了,可生在皇家容不得他们不争。
“你先回去吧,什麽都不用管,我和你外祖父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
惠淑妃头疼地挥手示意四皇子离开,毕竟後宫不宜让皇子久留。
“是,母妃,您多保重。”
四皇子没有多说什麽,他早就知道是劝不动自己母妃的,他外祖父一心夺嫡,连带着母妃都被洗脑了。
认为手握兵权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却没想过如今的皇上却不是会被人拿捏的存在。
加上三皇子那边也不是什麽善茬,除非皇帝直接传位与自己,否则很难成功。
如今看来父皇还是更喜欢太子继位,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早点站队,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承平二十八年初春,四皇子一党举兵造反,试图杀死三皇子,挟持小太子逼迫皇上让位四皇子。
然而却不想四皇子最後反水,站在了皇帝那边,同时骠骑将军打败叛军,镇压造反,镇国公一派党羽皆当场伏诛。
惠淑妃自然被一杯毒酒赐死,死後不得葬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