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泼洒而下,林时安的别墅外,傅景衍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西装早已不复往日的笔挺,衣摆沾满泥泞与枯叶,像是从地狱深渊里攀爬出的游魂,手指死死扣住铁门栏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掌心渗出的鲜血顺着铁杆蜿蜒滑落,在月光下凝成暗红色的琥珀。
每一滴血珠砸在枯叶上时,都发出“啪嗒“的轻响,像是温妤当年在他耳畔落下的叹息。
“林时安,让我见她……”
傅景衍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裹挟着夜风的呜咽。
“让我看温妤一眼,哪怕就远远地看上一眼……”
他布满血丝的眼底浮起癫狂的亮色,仿佛只要提及那个名字,就能从地狱借来片刻光明。
别墅门缝漏出的烛光突然摇曳,林时安的身影被拉长投射在青石台阶上。
他手中握着的信纸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像一群垂死的白鸽。
“傅总深夜造访,是要再演一遍情深似海?”
他的指尖掠过铜盆边缘,火舌立刻蹿起三寸高。
“可惜观众只剩这些灰烬了。”
傅景衍的指骨在铁门上擦出刺耳的锐响。
他看见燃烧的信纸残片上,温妤的字迹逐渐被火焰吞噬,忽然想起某个深秋的午后——温妤蜷在沙发里写信,阳光透过她耳畔的碎发,在信纸上投下跳动的金斑,那时他悄悄凑过去,就看见信纸上写满了他的名字。
“时昭昭怀孕了,但是这个孩子本不该出生……”
傅景衍的喉结艰难滚动,喉间浓重的血腥气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