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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第2页）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钟意靠坐在床头，脸色看起来还有些苍白。

“小意，你感觉怎麽样？”张淑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长久的缺席，已经让她想不起来该怎麽和这个女儿沟通了。

“挺好的。”钟意疲于应付张淑慧，只是公式化地回答着问题。

“你想吃点什麽吗？我去给你买！”张淑慧愈发地无措，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张淑慧的手上就提着吃食，看外包装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甜品店，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估计是要带给张媞的，钟意轻瞥了一眼张媞手上的包装袋，忽然生出几分恶劣心思：“那我就要你袋子里的甜品吧，也不用麻烦你再到外面跑一趟了。”

张淑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包装袋。

等不及张淑慧表态，钟意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不用了，我想吃什麽，秋……我妈会给我准备的。反正这麽多年，也都是她在照顾我。”钟意将顺嘴的称呼改了个口，有意无意地刺激着张淑慧，然後看见张淑慧的眼神如预想中的一般逐渐灰败下去，不过钟意的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畅快。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张淑慧面露愧色，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不用了，我病得不重，明天就出院了。你还是先顾好张媞吧！”钟意拒绝。

张淑慧听到了，脚步明显顿了顿，随後又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开。

午後，钟意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又闭上眼睛休息了，明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钟意去做，但是现在可以暂时停下来，什麽都不用去想。

*

按照医生的嘱咐，钟意住了一天院，好好休息了一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钟兴海和袁秋月在前一天就说好来接钟意出院，再三坚持让钟意回钟家老宅休息几天。

钟意只得妥协，让助理过来帮忙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顺便将笔记本电脑和一些工作文件都一起送过来。

前一天睡得太饱了，第二天钟意很早就醒了，医生还没过来查房。

钟意平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地对着天花板发呆，手机也懒得刷。

“咔嚓——”门锁很轻微地响了一下。

钟意侧头，恰好与站在门口的顾屿川四目相对。

顾屿川一愣，似乎没想到钟意会醒得这麽早。

时间短暂的凝滞过後，顾屿川恢复了镇定，半分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姿态自然：“醒了？感觉怎麽样？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带了甜品。”

顾屿川手上拎着的包装袋很眼熟，昨天钟意才在张淑慧手上见过，她的眼中带了审视，问：“谁和你说我要吃这个的？”

“你喜欢吃这个？那太好了！”顾屿川嘴角一勾，黑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钟意抿了抿唇，有些气恼地瞪了顾屿川一眼，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而是转换了矛头：“你怎麽知道我的病房号的？”

“这家医院是顾氏集团下面的。”顾屿川提醒道。

钟意瞥了一眼顾屿川，语气不大好：“你是说顾氏的医院随便泄漏病人隐私？”

“我们的婚检就是在这家医院做的，当时系统做了亲属绑定，你一住院，我手机上就收到短信了。”顾屿川好脾气地温声解释。

钟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依旧带着气性：“就算是医院是你家开的，也不能不经同意就私闯病人的病房吧！”

“对不起，”顾屿川从善如流地道歉，表情带着些无辜，“我是怕敲门会吵着你睡觉。”

顾屿川慢慢地走到钟意床边，钟意见他似乎还有多留一会儿的打算，不耐地打发：“再过一会儿，我爸他们就该过来接我出院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顾屿川掩唇轻笑了一声，像是变魔术般，手上多了一朵白玫瑰，他知道钟意不会伸手去接，所以花连同着甜品都在床头柜上放下。

钟意峨眉微蹙，正要开口说话：“你……”

顾屿川轻抚了抚钟意的发顶，一如从前，只说了声：“好好照顾自己。”然後没等钟意再开口赶客，就自己转身离去了。

病房门阖上後，钟意放下了防备的姿态，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一旁静静躺着的白玫瑰上，白玫瑰还带着晨露，一无所知地绽放着。

*

钟兴海和袁秋月到医院的时候，钟意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怎麽不多睡会儿？东西等我们来收就可以了，”袁秋月边说着边打开手上的食盒，“先喝点粥吧！”视线触及到顾屿川一早带来的甜品，疑惑问道，“这是？”

钟意也不知道该怎麽向父母解释，下意识地回避有关顾屿川的话题，支吾着没说话。

钟兴海早已看透，从鼻腔中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道：“哪有出院送白花的，真晦气！”

钟意一怔，随後嘴角绽开一抹笑，附声道：“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