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儿打开一看,好嘛,清一色的活春宫图,姿势齐全,花样繁复,甚至还有…
宋筠儿看了一眼埋在…忘情工作的仕女,“啪”的一下,面红耳赤的关上了黄册子。
醉春楼。
顶楼的雅间内,洛珩抬步走进,将身上的狐毛大氅褪下后神色淡淡的随手掷给了随身小厮清歌。
而靠窗棂的雕花圈椅上,一位身着银灰长袍的男子倚在其上,见他进来后眉眼含笑的打趣:“今儿怎么突然叫我来喝酒,贡品的事有着落了?”
洛珩抬起刻有蛟龙墨纹的杯盏浅抿了一口,随后轻轻一笑:
“找到了。”
谢池予一愣,随后笑着坐直了身子:“这么快?不愧是你亲自出马。我今早还听着七皇子那边派人在偷偷找,你就已经拿下了。”
“七皇弟?”洛珩微微颦眉,“他怎么会知道贡品丢失的事?”
谢池予拍了拍袖口上的灰,“他这个人最是精明,手上又钱多,三皇子自己看不好下头的人,被七皇子带去吃一顿酒,逛一趟楼,再给些小恩小惠,就欢欢喜喜的把底细都透露干净了。”
“蠢货。”
洛珩淡淡一句骂,谢池予倒是十分赞同,“你拿到这图以后打算怎么做?可查到是谁的手笔了?”
洛珩狭长风情的眼眸微眯,带着螭龙扳指的手轻敲桌面,发出一下下有力清脆的响声。
“没有证据,但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谢池予盯着他,须臾后轻笑一声,眸中清明:“那我也知道是谁了。”
二人相视后轻轻一笑,心照不宣。
送走谢池予,洛珩负手立于雕花窗棂前,凝着下首谢池予骑马远去的背影,眸光沉沉。
谢池予,百年世家之首的谢家嫡子,科举连中三榜,年纪轻轻便荣登殿阁,辅佐君王。
谢家根基深厚,且人才辈出,门生遍地生花,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一直都是权贵圈中炙手可热的婚议门第。
最重要的是,谢家作为百年纯臣,历经多少朝代更迭都屹立不倒,也备受历代君王倚重。
也正因如此,年岁渐长的熙乾帝才会放心重用谢池予,毕竟他的这些皇子们逐渐成长,心思也不似年少般单纯。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比器重的天之骄子,无比坚信不会站队的纯臣,竟然早早就成了五皇子幕僚之宾。
他真是期待。
期待他那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父皇,若是知道自己倚仗的这些纯臣,实际上都是他的座下之宾,脸上该会有多么绝望的神情。
“清歌。”
“奴才在!”
“回府。”
洛珩将酒盏一饮而尽,接过清歌手中的玄色大氅环脖一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青瓷酒盏跌跌撞撞的滚在了柔软的朱色地毯上,最后停在了窗棂与屏风的夹角处。
凛冽的风将窗棂吹得吱呀作响,随之飘进来几片雪花,落在了瘫倒酒盏的杯身上,几息后化成了雪水,融进了朱色的地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