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锁链穿透谭小枚胸膛的刹那,时空裂隙突然泛起幽蓝波纹。刘玄望着少女妖瞳炸裂的血雾,竟在漫天星砂中嗅到三十年前暴雨夜的气息——那种裹挟着铁锈与檀香的潮湿,此刻正从崩塌的宫殿深处涌来。
“哥去浪琴山真正的“谭小枚残破的襦裙突然泛起银纹,青鸾虚影在她胸口破碎处凝结成星轨锁链,“那里有晓雪姐留下的“
三长老的狂笑震碎最后三道青铜门。融合的魔化刘玄们撕开虚空,他们心口的青鸾剑竟与冰棺中的剑影共鸣。刘玄手中的镜月石突然迸发刺目清光,三百冰棺应声开启,棺中林晓雪的尸身同时抬手结印。
“镜月归位!“三百道清音叠成惊雷。刘玄看见每具尸身都在燃烧银血,她们脖颈的青铜锁链化作流光注入镜月石。三长老的残魂突然发出惨叫,那些穿透谭小枚的青铜锁链竟开始逆向生长,将魔化的刘玄们缠绕成茧。
整座青铜宫殿突然翻转。刘玄坠入虚空时发现脚下并非深渊,而是面横亘天地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浪琴山巅没有裂隙,只有棵缠绕星砂的枯树——正是三十年前他与林晓雪埋下镜月石的那棵老槐。
“这才是真正的“谭小枚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刘玄猛然回头,却见少女残破的身躯正在镜面中重组,她流血的妖瞳深处浮现出浪琴山地脉图——三百处光点正与镜月石中的星砂呼应。
三长老的残魂突然撕裂虚空。他手中握着的半截婴儿骸骨竟长出暗金狐尾,骸骨额间竖瞳射出的青光在镜面划出焦痕:“你以为林晓雪真能逆天改命?“狐尾扫过之处,镜中浪琴山突然裂开道深渊,无数青铜手臂正抓着昏迷的谭小枚往深处拖拽。
刘玄的屠魔刃突然自主飞射。刀锋斩断青铜手臂的瞬间,镜面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墨色符咒——正是古井底部的胎衣阵图。阵图中央,三百个血色光点正在聚拢,每个光点都映着林晓雪自刎青鸾剑的画面。
“宿主归位时,永锢即成。“三长老的残魂突然融入镜面。整块青铜镜开始收缩,刘玄惊觉自己的倒影正在凝固——先是衣袂化作青铜,接着是皮肤泛起金属光泽,最后连瞳孔都变成冰冷的镜面。
谭小枚的惊叫刺破凝滞。她残缺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心口,扯出团跳动的星髓:“哥,斩镜缘!“星髓炸开的银光中,刘玄看见惊悚真相——所谓青铜镜面,竟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锁链编织的幻网,每条锁链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镜月石。
屠魔刃突然发出龙吟。刘玄心领神会,刀锋顺着星髓银光劈落,玄黄血脉在镜月石印记中沸腾。当刀尖触及镜面的刹那,整座幻境突然如琉璃般碎裂,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他们仍在崩塌的青铜宫殿,但三百冰棺已化作青铜巨树。每根枝桠都悬挂着具林晓雪的尸身,她们心口的青鸾剑正与树根处的婴儿骸骨共鸣。谭小枚倚在树干喘息,她破碎的妖瞳中飞出三百星砂,星砂落地竟化作墨色符咒。
“这才是真正的胎衣。“少女指尖抚过符咒,那些墨符突然游向青铜树根。刘玄看见树根缠绕的婴儿骸骨正在生长血肉,额间竖瞳映出的赫然是三十年前的暴雨夜——林晓雪将染血镜月石塞入襁褓时,婴儿心口根本没有星髓,只有道青铜锁链的烙印。
三长老的残魂突然从树冠垂落。他的狐尾已与青铜枝干融合,手中握着把由星砂凝成的青鸾剑:“玄黄血脉终将归于“剑锋刺向婴儿骸骨的刹那,整棵青铜树突然剧烈震颤。悬挂的林晓雪尸身同时睁眼,她们脖颈的锁链突然绷直,将三长老的残魂拽入树干。
刘玄心口印记突然灼痛。镜月石自主飞出,三百道清光射向青铜树冠。当清光触及最高处的枝桠时,整座宫殿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那声音竟与龙兴寺的钟声如出一辙。
谭小枚突然抓住刘玄手腕。她流血的瞳孔映出青铜树内部景象:无数青铜镜面组成的螺旋阶梯,每个镜面都映着怀抱婴儿的林晓雪。最底层的镜面中,婴儿额间竖瞳突然转动,与刘玄的视线轰然相撞。
“胎衣九重,永锢“少女话音未落,整棵青铜树突然收缩成青铜匣。匣面刻着的星轨图竟与刘玄心口印记完全吻合,那些悬挂的尸身化作银砂渗入匣中缝隙。
当刘玄触及青铜匣的刹那,浪琴山方向传来惊天剑鸣。青鸾剑影穿透虚空而来,剑身缠绕的星砂突然凝成林晓雪的模样。她指尖点在青铜匣上,三百道镜面结界同时显现——每个结界都囚禁着魔化的刘玄。
“宿主觉醒时“林晓雪的虚影突然被青铜锁链贯穿。刘玄惊觉手中青铜匣正在吞噬青鸾剑影,匣面星轨图突然逆转,爆发的清光中浮现出最残酷的真相——
三十年前暴雨夜,亲手将青铜锁链打入婴儿心口的,正是林晓雪自己。
青铜匣在刘玄掌中发出婴儿啼哭。林晓雪虚影破碎时溅落的星砂,此刻正顺着匣面星轨渗入他心口印记。三百道镜面结界同时震颤,每个囚禁魔化刘玄的结界都在映出同一幅画面——襁褓中的婴儿被青铜锁链贯穿心口,锁链另一端攥在林晓雪染血的手中。
“这才是胎衣的真相?“刘玄的指尖几乎掐进青铜匣。浪琴山方向突然传来地脉轰鸣,整座青铜宫殿的残垣开始朝凤凰山方向坍缩,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镜渊。
谭小枚突然抓住青铜匣边缘。她破碎的妖瞳中,三百星砂正凝聚成逆时针旋转的星轨:“哥,匣中婴儿在吞噬镜月石!“话音未落,青铜匣表面突然裂开细缝,半截青鸾剑尖透匣而出,剑身缠绕的竟是三十年前林晓雪束发的银绳。
三长老的残魂从镜渊深处浮起。他的狐尾已与青铜锁链熔成暗金长鞭,鞭梢卷着块刻有龙兴寺梵文的青砖:“玄黄血脉的宿命,早在千年前就写在寺钟之上!“青砖炸裂的瞬间,镜渊中升起三百青铜钟,每口钟内都囚禁着个燃烧银血的林晓雪。
钟声震荡虚空。刘玄惊觉手中青铜匣正在吸收钟声,匣面星轨渐次点亮。当第七颗星亮起时,镜渊底部突然浮现龙兴寺的倒影——大雄宝殿的佛像掌心,赫然摆放着与青铜匣完全相同的器物。
“当年住持亲手打造的囚魔匣“三长老的长鞭扫过青铜钟阵,“林晓雪偷走其中半块星髓,才造就你这孽胎!“被长鞭击中的青铜钟突然炸开,钟内林晓雪的残躯竟化作血线注入青铜匣。
谭小枚的襦裙突然燃起银焰。她流血的瞳孔中飞出九尾虚影,狐尾缠绕住即将坠入镜渊的青铜匣:“哥,用青鸾剑刺匣面天枢位!“刘玄闻言暴起,屠魔刃引着青鸾剑影划破掌心,玄黄精血混合星砂凝成血色剑锋。
剑尖触及青铜匣的刹那,整座镜渊突然静止。漂浮的星砂显现出诡异画面——三十年前龙兴寺的藏经阁内,林晓雪正将染血的镜月石嵌入青铜匣凹槽。住持的禅杖贯穿她后背时,匣中婴儿突然睁开了额间竖瞳。
“原来你早就“刘玄的怒吼震碎静止幻境。青铜匣应声开启,迸发的青光中飞出三百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缠绕着块镜月石。谭小枚的九尾虚影突然凝实,她竟徒手抓住贯穿林晓雪虚影的锁链,任由狐尾在青光中灰飞烟灭。
三长老的长鞭卷起漫天钟影砸来。刘玄挥剑斩断七口青铜钟,钟内坠落的林晓雪残躯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她们脖颈的锁链自动连接成阵,在镜渊上空绘出覆盖三百里的星轨禁制。
“宿主归位!“三长老的咆哮引动地脉震荡。凤凰山七十二峰同时亮起血色光柱,光柱中浮现的竟是三百个被青铜锁链束缚的刘玄。他们的屠魔刃正缓缓转向自己心口,刃尖所指皆是镜月石印记。
谭小枚的惊呼带着狐啸:“哥,他们在共鸣你的血脉!“少女突然扑向最近的青铜钟,任由钟声震碎半边身躯。她炸裂的妖血在空中凝成逆星符,竟暂时阻断了血色光柱的连接。
刘玄趁机挥剑劈向青铜匣。剑锋没入匣内时,他看见了最深的噩梦——匣中根本没有什么婴儿,只有团跳动的星髓。星髓表面浮现的,是林晓雪在不同时空将青铜锁链刺入三百个婴儿心口的画面。
“玄黄魔胎需经三百世血祭“三长老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他的残魂正在与青铜钟融合,“每个宿主觉醒时,都会成为新的锁链!“
青铜匣突然生出吸力。刘玄握剑的手腕浮现青铜纹路,镜月石印记开始逆向旋转。谭小枚的残躯突然从后方抱住他,少女心口飞出的半块星髓与匣中星髓轰然对撞:“哥,这才是晓雪姐真正的“
星髓炸开的强光中,刘玄终于看见真相。三十年前暴雨夜,林晓雪从龙兴寺盗走的并非完整星髓——她将自己半颗心脏炼成镜月石,而真正的魔胎始终封印在寺钟内部。青铜匣中跳动的,不过是她用来迷惑三长老的幻象。
三百青铜钟同时炸裂。钟内林晓雪的残躯化作银砂,在镜渊上空凝聚成横跨虚空的星桥。桥面浮现的血色纹路,正是古井底部缺失的胎衣阵图。
三长老的残魂发出不甘的尖啸。他的狐尾寸寸断裂,融合的青铜钟显露出龙兴寺梵文真容——那竟是镇压玄黄魔气的上古铭文。刘玄手中的青鸾剑突然自主飞向星桥,剑身映出林晓雪留在最后时空的画面:她在井边绘制的不是星轨,而是用银血勾勒的龙兴寺钟楼。
“原来胎衣阵眼在“刘玄的瞳孔突然映出青铜匣倒影。匣面星轨不知何时已与龙兴寺地脉重合,七十二峰血色光柱交汇处,正是寺庙后山那口从未响过的幽冥钟。
谭小枚的九尾彻底消散前,将最后道妖力打入刘玄心口:“哥,敲钟!“少女的身躯在星砂中湮灭,唯余半截银绳缠绕的青鸾剑穗坠落。
屠魔刃劈开镜渊的刹那,刘玄看见了现实中的龙兴寺。那口丈许高的幽冥钟表面,三百道青铜锁链正从浪琴山方向激射而来。钟面浮现的狰狞魔纹,与他心口印记完全吻合。
当刘玄的手触及钟杵时,整座凤凰山地脉突然翻转。青铜匣从虚空坠落,匣中飞出林晓雪最后的残念:“真正的永锢,是让魔胎永远迷失在“残念未消,幽冥钟已被撞响。
钟声荡开三百重涟漪。每重涟漪都映着个时空的场景:刚出生的刘玄被放入青铜匣、林晓雪在井边自毁星髓、谭小枚在镜渊燃烧九尾当最后一重涟漪消散时,钟面上竟显现出令三长老魂飞魄散的画面——
龙兴寺地底千丈处,三百青铜棺组成莲花阵图。每具棺内都躺着个身缠星砂的刘玄,而阵眼处的棺椁中,沉睡的竟是额间生有竖瞳的林晓雪。
欲知后事如何,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