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蔚然来医院是三天后,带了束花,坐在秦威床前,二人一问一答。
秦施推开门时,见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在瞥见他右手无名指上消失的素圈时,内心一阵钝痛。
秦威见来人,赶紧催促二人出去转转。
“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蔚然你今天有空,要多陪陪施施。”
贺蔚然点头起身,顺手牵住她的手掌:“走吧。”
这掌心的温度,她许久没有感受过,暖的让人舍不得推开,顺从的跟着他出去。
她好哄到,一点点好就忘记他之前的冷漠。
“蔚然,我们今天去海边好吗?”她小心翼翼道:“看日落。。。。。。”
他们恋爱时,贺蔚然最爱带她来海边,她靠在他的肩上,看日落,然后在落日后放烟火。
那时候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贺蔚然没有应答,却一个方向掉头朝着海边驶去。
可能是贺蔚然的好说话,让她有些得意忘形,梗在心头的话脱口而出:“你的戒指呢?”
贺蔚然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而她指间依旧套着那求婚时的指环,心中莫名烦躁,冷声道:“太廉价了,还带着不太合适。”
廉价?
秦施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亲手打磨的一对戒指,求婚时手上还带着锉刀的伤口,把她感动的像个泪人。
现在说它廉价。
那她还把它当做无价之宝,日日戴在指间,怀念着曾经的爱和美好,算什么?
她也是廉价的?
还是对她的爱是廉价的?
“你也可以摘下,毕竟这个戒指确实不符合你的身份。”贺蔚然直视前方,脱口而出的话像利剑,一剑插在秦施胸膛。
似乎尤嫌不够,又补充道:“你是秦家大小姐,没必要这么迁就我这个穷小子。”
“我没有。”秦施急忙否认,她一直害怕身份的差距会让贺蔚然心中有隔阂:“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无关贫富。
“可以这么想。”贺蔚然几不可查的微笑,好似是在嘲讽自己。
他真的渴望她是那样的人,让他对她的伤害再也没有愧疚心,可偏偏她那么好,好到让人有罪恶感。
之后,二人谁也没有张口说话。
直到到了海滩,贺蔚然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将她的手牵起,慢慢步入,迎着海风,坐在他们常坐的秋千上。
他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
和从前一样。
只是秦施没有笑,没有叽叽喳喳的和他说话,沉默的像只羔羊。
她不知道这里是来对了还是错了。
“蔚然,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吗?”她昂起头缓缓问道。
贺蔚然慢慢松了手,盯着她真诚的眉眼,许久没有开口。
“如果是我不好我可以改。”她翻身下来握着贺蔚然的手,对着居高临下的他,恳求道:“我会改的。”
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句话,最后三两傲骨也变成一锅无滋无味的骨头汤。
“没有。”贺蔚然斩钉截铁道。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没办法更改,就像塑料板上烫出的洞,崎岖的边缘,根本无法弥补。
秦施不再说话,低垂着头颅。
“把手伸出来。”贺蔚然抬起她的手掌。
秦施又燃起一丝期待,以前他也经常会玩这样的戏码,放在她手里的也许是一颗糖果,也许是一个玩偶,总是能在她难过时逗得她开怀。
于是乖乖展开掌心。
贺蔚然一个用力,将她的戒指从指尖拔出,扔向海里,毫不留情。
小说《分礼进行曲》第二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