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白问乙骨忧太将来打算怎么办。
他能看出来,祈本里香和他身上的小茶野先祖完全是两码事。
至少如果小茶野先祖出现失控伤人的情况——哪怕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远离社会。
乙骨忧太看起来比他更不想惹麻烦。
已经将染血的衬衫换掉的少年摇摇头:“……我不知道。”
戚月白推开门,走出去:“说来,那几个人渣怎么样,我记得你说拨了急救电话。”
“我取消了,说是家里的小孩子恶作剧,等等,月白,别……”
乙骨忧太反应过来时,但戚月白已经走到了隔壁教室门口。
那四个人已经逃跑了,地上是被推搡的歪七扭八的桌椅,从血印不难看出他们的行动轨迹,清醒后爬了几步,然后扶着桌子站起来惊慌失措,从教室正门离开,血脚印断断续续的停在楼梯口。
“看来你们学校马上要多个深夜怪谈了。”戚月白背对着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深夜泣血的教室,这名字怎么样。”
随后在乙骨忧太的忐忑中,转过身。
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是刚从桌上捡起来的。
匕首的金属端,被硬生生拧成螺旋状,甚至打了个结。
“死都不怕,还怕活?”
有本事把刀弄成这样的,估计就是祈本里香了。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自杀未遂啊。
当时他就在隔壁打电话,要遂了,他岂不成茶水间的同事了。
“……”乙骨忧太低下头,手紧紧攥着衣摆。
“算了。”戚月白叹了口气,他很自然的把这只造型独特的匕首揣到兜里,准备带回去当纪念品,随后朝乙骨忧太笑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家吧,忧太。”
今晚这叫什么事啊。
谜题没解,反而更多了。
科利亚那小崽子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在黑发少年即将走出教室时,乙骨忧太开口叫住他。
“那个,月白。”
戚月白回头,一双红眸并不意外的看向他,含着浅淡笑意和平静,似乎在鼓励他迈出那一步。
乙骨忧太深吸一口气,身后的祁本里香缓慢消失,他视线逐渐坚定:“你能告诉我,咒术师是什么吗?”
*
“原来如此,想要入学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再伤害别人了,想寻求帮助。”
教室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转,灯已经被打开,明亮的光驱散了窗外红光映射进来的诡谲。
长手长脚的白发男子坐在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桌子上,戴着睡眠眼罩,头发乱糟糟的,睡衣最上两颗扣子没扣,露出一大片胸膛,凌乱到像被捉奸不得不挂在空调外机上的装扮。
但乙骨忧太亲眼看到,这个男人是戚月白打完电话后凭空出现的。
这就是……咒术师吗?
“嗯,不是的?”五条悟已经连轴转了三天,好不容易有时间睡下又被扰人清梦,所以此刻脑袋还有点混沌,他叹了口气:“现在招生真的好难,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月白,你在干什么。”
戚月白抬头,手上是刚从外面清洁间翻到的拖把和接了半桶清水的水桶。
“收拾卫生啊。”
五条悟才发现乱七八糟,宛如杀人现场的血场,甚至他本人都坐在两个血手印上。
沉默半秒,他懒得挪位置,淡定开口:“死人了吗,那就有点麻烦了。”
“没,受害者逃逸了。”戚月白抬手展示了一下反转术式:“吃嘛嘛香不一定,但保证身体倍棒。”
毕竟是意识清醒的被塞到了柜子里,然后又无麻醉体验了生骨之痛,醒来还躺在血泊里,阴影跑不了。
他把因弯腰滑落的发尾向上撩了撩:“你们聊吧,清洁交给我就好。”
怪谈嘛,要是能找到实地那多无聊。
要的就是那四个人回去语无伦次的描述‘巨大怪物’‘满地的血’‘痛苦’,然后大家只看见明亮干净的教室的效果!
一想到自己在干什么,戚月白就充满干劲,他感觉自己现在对工作的渴望不亚于那块黄色海绵。
你瞅逃个命给教室造的啊,满哪血印子,真埋汰。
“哦,这样。”五条悟点头,重新转向乙骨忧太:“那我们继续。”
结果发现乙骨忧太视线锁定戚月白。
“你又是什么情况?”
“那个,我是周末的值日生。”乙骨忧太不太好意思回答:“这些工作应该是我来做才对。”
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