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越笙身侧的温度已经?几?近于无。
这还是他们普遍意义上第一次同床共枕,在这之前……他甚至都没上来青年的房间里看过。
他抬眼环视了一圈四周环境,暮从云的房间比客房大上不少,一眼看上去却有些意外的空荡。
墙角处突兀地空白了一片,似乎是被刻意地清理了出来,空间里的气息极为干爽,并没有昨晚折腾了一室的暧昧与旖旎。
……想及昨夜的事,他的面颊悄悄爬上一丝热意。
还没等他整理好下床,半掩的房门?就被谁人轻推开,青年先是愣了下,对上他那微红的眼尾,才后知后觉道:“哥……你醒了?”
越笙眨了一下眼,看向他手中的托盘。
暮从云把托盘端进?来,上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清粥,他刚把粥碗放下想要说?些什?么,视线就不由对上了越笙身上那斑斓的……红印。
就算穿了衣物?也难以遮掩的梅花半遮半掩地盛开着,好在越笙一年四季都穿着他的那袭长?风衣,裹严实些出去倒也不会被别人太过怀疑。
本?来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暮从云昨晚会睡不着觉。
但也许是一天的奔波实在太耗人心?神,他给自己也简单清理完后,就抱着越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甚至还做了一个记不太清晰的美梦。
“今天是小桃姐的上任仪式,她问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过去。”
青年轻咳一声,移开一直落在越笙锁骨上的视线,他伸出手,替越笙挽起了后脑偏长?的发尾,用五指替他梳理着发尾,
“哥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嗯,”越笙偏过头去任他动作,“是长?了些。”
都要垂到?肩膀了。
暮从云替他梳头的动作一顿,他目光轻滞,好巧不巧地看见了越笙后颈上的一圈咬痕,越笙肤色本?就苍白,再印上这么一个痕迹,是要多凄惨看起来就有多凄惨。
而且——
这似乎是他昨晚从背后抱着越笙释放时……
指尖悄然抚上那一点?深入的齿印,绕着越笙有些战栗的后颈打了个圈,他才低声问道:“哥,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我昨晚有让哥舒服吗?”
“……”这次越笙的面色红了些,却还是强忍着羞意点?了下头。
但双脚触地的下一秒,越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还是说?早了。
腿间某处因?为他行走的动作猝不及防地刺痛了他的神经?,暮从云见他刚迈步就停了下来,疑惑地问了一声“哥?”
越笙默了默,才神色如常地走进?卫生间里洗漱,等他裹挟着一阵清新的水汽出来时,青年已经?背对着他在换衣服了。
毕竟是余桃枝的上任仪式,暮从云翻找出了自己仅有的另外一套正装,他继承了父亲的优点?,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用黎子宵的话说?是“套个麻袋上街都能被要微信的程度”。
虽然暮从云觉得那种情况下,出于猎奇心?理来加他的人会更多。
听到?卫生间门?口的脚步声,青年很?快转过身来,对上暮从云视线的一瞬间越笙就偏过了脸,但还没等青年惊愕,很?快又红着耳根转了过来。
“很?好看。”越笙强忍着眼神的躲闪,认真道。
他昨晚才在这个房间里和青年进?行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这会却又清纯得过分。
越笙刚刚进?到?卫生间才发现疼痛红肿的地方还残留有药膏痕迹,大概是青年趁他睡着的时候涂上去的。
旖旎的氛围像一簇将燃未燃的小火苗,升腾在二人之间,暮从云昨晚才开了荤,虽然只?是开胃前菜,他也能够回忆起每一分细节。
——气息的交错,肢体的缠绵,以及越笙的那一句“愿意”。
再想下去,今天怕是要迟到?了。
两个昨晚还坦诚相对的人乍然被下了咒似的,开始变得有些别扭起来,但越笙乖乖坐到?床边喝粥时,暮从云还是没忍住坐过去,拈起他一边耳垂在指尖把玩。
手机忽然振动了下,青年低下眼去,随意回复了几?个字,才对越笙道:“萧晓也会过来,他还说?查到?了一些关于实验的事,会后一并告诉我们。”
“……嗯,”越笙放下空碗,慢吞吞地道,“我吃完了。”
他偏过脸试图拯救被青年捏来捏去的耳尖,叫暮从云好笑而促狭地用力按了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走吧,再晚我们就赶不及了。”
*
余桃枝的上任仪式非常简略,也十分顺利。
仅仅只?是张贴了公告,顺带把异象局的领导们集合起来开个会。
底下的高层们大气不敢吭一声,这段时间发生的破事是一件接一件,先不说?灵坟失守和鬼刀被卧底带走的事,就是昨天那会,没有暮从云和越笙在,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反倒是刚结束停职复工的苏燕,和先前没有被走露任何风声的魏松等人更为震惊,但宣布完上任后,余桃枝就雷厉风行地谈起了下一件事。
“周局昨天在灵坟一战中身体抱恙,征求过他的意见后,目前异象局的作战事务由我来接手。”
此话一出,仿佛往深水区投入一颗鱼雷,炸起一阵波澜,高层们纷纷交头接耳,就连坐在她对面始终沉默的另一位副局陈怀仁,也不由抬眼看向她。
陈怀仁危险地眯着眼,问道:“据我所知,周局可是昏迷了一整天。”
是啊,余桃枝是怎么这么快拿到?局长?手信的?
底下哗然一片,余桃枝抬起脸,看到?不远处的暮从云和队员们,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