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
此时江潜微扬脖颈,向魏籍示意,魏籍登时会意
“父皇!”此时开口的是太子魏籍,他踉跄至魏煦昭的面前跪下,执着礼道:“父皇,此事是儿臣一人的主意!”
魏煦昭恍若是闻所未闻,如此无稽之谈,他不由地蹲下了身,捏起魏籍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道:“你说什麽?寡人的太子,串通寡人的侍郎,找来这下九流的腌臜东西来陷害寡人的公主?”
“不!父皇!”魏阶同样跪至人前,只不过魏煦昭并未给她解释的机会。
“说!为什麽!”
魏籍感到自己的下巴即将被他捏的粉碎,强忍着疼痛,压低声音道:“父皇难道你忘了吗?母后素爱梅花”
“什麽?”魏煦昭的手不自觉松开,眼神一阵恍惚。
“儿臣儿臣思念母后,想借此祭祀宽慰母后在天之灵,犹记母后有一支梅花簪,常常佩戴,是父皇所赐,儿臣这才凭着记忆画出图纸,托洛侍郎寻人打造,让皇姐戴着簪子,就好比母后同样也在”魏籍哽咽道,好一副孝子模样。
“当真?”
“当真。”
魏煦昭在魏籍的脸上拍了拍,直起身子看向碎云,碎云领会了意思,开口道:“陛下,此间并未有九流之气,太子所言非虚。”
“好,好,平身吧。”魏煦昭仍旧神色沉重,随着冯诠的一句“平身”落在地上,群臣皆松了一口气。
此番祭祀不了了之,魏煦昭走上大殿俯瞰祭坛,留下一句:“谢爱卿,言公子,暂且留在御书房伺候吧。”
召见
·召见
群臣散去,徒留江潜、魏籍,两位皇子公主,以及谢疏林和洛尘笑静伫原地,他们面面相觑,心照不宣,但此时除了魏邤,其余的人都是出了奇的同气。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魏邤,他朝着魏阶躬着身子行礼,颇有些无奈道:“今日在衆人面前拂了皇姐的面子,这并非是我本意,我不过是担心皇姐受奸佞蒙蔽。”
“奸佞?”魏阶哂笑一声,冷道:“何来奸佞?”
她岂会不知魏邤意下所指,矛头不过是在洛尘笑。
魏籍擡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脸色也是同样阴沉,对魏邤说道:“你先回宫,这几日先好好反省,什麽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随着这一句威严十足的话从魏籍口中道出,魏邤不敢不从,他又对着各位行了一个极度周全的礼,转身讪讪离去。
“二殿下”谢疏林同样慌张,见魏邤越走越远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对于谢疏林,江潜同样反应出了些许什麽,他换做轻松模样,道:“谢公子若是无事便先回府吧,想必尚书在御书房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对言栀也被叫去了御书房,丞相大人,今日是我的过错,害的言公子也一同遭了罪。”谢疏林以为言栀是因为与自己窃窃私语才被皇帝传唤去斥责,不由得心生愧疚。
“无妨,”江潜一笑付之,道:“谢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待谢疏林被蔺阳牵出了宫门,四人才无所顾虑。
“今日之事,若无太子”
“皇姐不必言谢,不过本宫有不明这期间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魏籍低声插口道,被他盯着的洛尘笑不免心中惶恐,但神态尚还从容。
洛尘笑上前解释道:“梅花本为下官纪念与殿下多年情谊这才为之,却不想弄巧成拙,坏了大事。”
魏阶蹙眉,心中思忖半晌,这才开口道:“这其中肯定出了差错。”
“如此,二桃杀三士般的计谋,殿下们还看不明白麽?”江潜叹道,见洛尘笑微微摇头,魏氏姐弟缄默,俨然一副心知肚明但无可奈何模样。
江潜只好再问:“这图样是你自己拟定的吗?”
“不,”洛尘笑否定道:“是与司宝与司制一同商议,这才定下的。”
“刘司宝今日常在沁雪宫伺候。”魏籍喃喃道,沁雪宫乃是贵妃居所,贵妃所出两子,魏籍丝毫不顾身为魏邤长姐的魏阶如何思虑。
但察觉出她神色有变的还是洛尘笑,她打着圆场道:“大抵是二皇子与谢二公子又看上了什麽花样,求着司宝变着法子做也非毫无可能,他俩不是常常如此吗?”
“此番不同,你不必为他开脱。”魏阶强颜欢笑道,但还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江潜却不留意三人对话,眉宇间闪过些许迟疑,未几,他低声提醒道:“恐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只恐怕有人与二殿下想到一块去了。”
“谁?”魏阶问道,她急于答案。
本以为故人相见当该煮酒一壶,閑谈一二,互相坦诚相见一诉过往,却不想是如此剑拔弩张模样,不止是让江潜一人寒心。
江潜道:“真正推动暗流的是碎云,碎云背后之人不言而喻,这一场风波便是由他挑起。”
魏籍立刻领会了江潜的眼神,顺着往下说道:“可作为交换呢?碎云的徒弟是谢闻枝的至交,他既已为陆相宜触犯衆怒,朝野上下都得罪了个遍,又岂会不与碎云一同寻他下落?”
“但谢闻枝太贪心了,他不单单是想要陆相宜现身那般简单,”江潜语气甚是轻松,温文尔雅,恍若置身事外。
他缓缓开口道:“他还想要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谢、言二人被冯诠引至了御书房外,魏煦昭一声令下,谢闻枝便恭恭敬敬地先进了大殿,徒留言栀与冯诠二人在外等候。冯诠此人服侍魏煦昭二十载,对其心思脾气摸得极度透彻,魏煦昭是威严不可犯的开国皇帝,冯诠虽只是一介宦官奴才,却也耳濡目染,沾染了一身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