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如今,已是只有决绝。
恰是这时,身后的门被打开。
凤朝一惊,按说这地方是不可能有别人能进来的。
惊异的回过头,来人,正是紫眸。
脸上仍是清澈纯真的笑,没有半分的暇丝,紫色的眸子深邃如一潭深井,一望无际,却是皎洁如月。
她盈盈的笑,对上凤朝已是了然的神色,恰是安然道,
“好久不见了,凤朝。”
落雪霜露沾湿了前路,泥土间,隐约得以闻间几分枣泥的气味。
清冷的风吹起衣角,扬起衣间,透过衣裳的缝隙袭入身子,著实有几分冷。
踏著紧凑的步伐,不觉间,将臣已是站在天池边。
清澈池水深处,隐约可见一管碧幽玉笛,将臣不由握上腰间,一双一对,另一支本来是该在潋尘那里。
与那人在一起的三十年里,他总来留连在这天池间。
他说,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他说,他就是喜欢这般清冷的美。
些许雪子落在池水间,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时而一阵冷风吹过,将那涟漪吹散了开。
木然得望著那池中的玉笛,当日那人如烟而逝,什麽,都没有留下。
把这笛子放在池中央,既是随了那人的愿,也算是别样的衣冠冢。
凝著那安然的碧幽之色,竟是犹如凝著那人淡然的笑。
三十年情殇一朝碎,化做不可拾回的残骸,该是相忘,却是难忘。
那碎片犹如利剑,在最深处生了根,刺入了心,十年来,便是越刻越深,恐是今生,再也无拔去的可能。
黯然神伤间,他略是低下了头,神色茫然迷离,不觉间,竟是似眼前浮现了那人的容色风姿。
荡漾在天池间,是那般深刻真实,真实得叫他由不得多想。
将臣猛然冲向水中央,池水刚是浸湿到了他的膝盖,手臂就已被身後一人抓住。
回头一看,那人正是修罗。
只见她神色担忧,满是关切,牢牢的抓著将臣的手臂,怎都不肯放手,但那眸子里,却是带著几分不明所以的茫然。
回神间,将臣安下心神,缓著沈重的步子,终是回到了岸边。
再望向天池,里头哪有潋尘的半点身影。
他暗自低下头,自嘲一笑,却满是苦涩。
终究,不过是幻觉而已。
屈指一算,在那人不在的十年间,如此情景早已不是第一次。
无奈一笑,心里头暗自猜想著,这往後的几十年,几百年,在没有那人的天界里,自己要如何度过。
从前不知情为何物,只觉孤独寂寞,却无凄凉,
而如今,此时此刻,更是绝望。
转头望向修罗,她仍是茫然的睁大了眼,终究还是孩子,所谓情爱,她并不能明白知晓。
空有骇人的力量,然,不知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