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无论身形还是气度,都酷似重阳宴上的周仁,抑或是另一个早已离开的人。
我止住步子,远远的站着。审视了那男子一会,感到即失望又好笑。
刘陵费这么大的劲劲吊起我的胃口,就是要送我一个男宠?
还特地给他安排了先生的身份,这也太想当然了。
就算刘彻将韩嫣送给我,倘若韩嫣没有真才实学,我也不见得会任他做太子属官,何况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不过总归是刘陵的美意,收下也无所谓。
我有些意兴阑珊的带韩说离开。
刘陵殷勤的送我至门前。
说明日便带先生入太子宫。我不甚热情的客气了几句。她没有一点失望的样子。
上车之际,我抬眼看了看少女翁主笑盈盈的模样。她究竟从何处得知我对周仁有意?难道是刘彻无意间透露的?他们何时有过接触?
回到未央,天已经快黑了。
我打算回寝宫换身衣服,途径园子,看见太傅正在赏雪。
“太子回来了。”太傅转过头微微笑道。
“太傅。”我深深施礼。
“太子此次出门一趟,可是收获不小。”太傅淡然道。
我听出他的指责,笑道:“太傅多虑了,刘陵不过送我一个玩物而已。何谈收获。”
太傅是太子宫中百官之首,我的所作所为又从没打算瞒他,他得知的这么快,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太傅正色道:“刘陵翁主的祖父为先帝所废,淮南王至今郁郁不能忘。我看这刘陵翁主在长安的一番所为,似有所图谋。她所赠之人,太子应多加提防。”
“太傅说的是,学生知道了,”我虽应了他,却不觉得刘陵一个女子能做出什么事,这只是翁主和公主们常用的邀宠手段而已,就像馆陶长公主之于景帝,平阳公主之于刘彻,“请容我先告退更衣。”
“去吧。”
绮颜
雪后的清晨,在庭院一角的亭中下棋,似乎很是风雅。
小径,花丛,树梢,檐顶,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雪。天空纯白而又静谧。
亭子的四角燃着火炉,藕色纱幕从檐角垂落,因着亭内的热气,坠下来的底部像水波一般翻滚。
亭外又用十几面屏风围了半圆挡风。
我裹着厚厚的狐裘,披着大氅,怀里还抱着银制炭笼。就是这样,我还觉得冷。
那年我和刘彻阿娇从荒原上一路走回来,导致至今都有些畏寒。
棋局即将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