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连忙护住菩提手串,爹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摘掉这个手串,否则她的妖气就彻底藏不住了……
“为何不能摘?”
见阿圆如此在意,方遥不由得多打量了眼那菩提手串,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饰品,阿正的手腕上好像也有一串。
“因为……因为这个爹爹送的礼物,防水,不用摘的。”阿圆磕磕绊绊地说。
见阿圆很不愿意摘这条手串,方遥也没有勉强,他们对爹爹送的东西,倒是很宝贝。
说起他们的爹,方遥本以为谢听顶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然而此时距离他下山奔丧,已经过了快月余。
方遥有些纳闷,奔个丧而已,按凡人的习俗,守过头七不就下葬了吗,这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莫非是路上耽搁了太久……
她猜测着,心里动了个念头,要不然她去一趟顺梁接他回来?
“阿圆,你知道你哪位赵伯伯,具体住在顺梁哪里吗?”方遥一边给阿圆擦拭头发,一边问道。
“唔,忘、忘记了……”阿圆打着哈哈,那顺梁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赵伯伯,她哪里知道住在哪儿。
小孩子不记事,方遥也没多想,只是有些后悔,当初在顺梁偶遇谢听时,没有仔细多问一句,以至于眼下给俩崽崽洗澡,都要让阿正自己洗。
另一边的阿正泡完了澡,他不仅搓干净了身子,还把狐耳和尾巴都打理了一遍,干净又香喷喷。
他抖落干净耳朵和尾巴上的水珠后,收进身体藏匿起来。好久没有泡澡搓澡了,他的狐尾上搓下来不少的浮毛,飘在水面上。
为了防止被娘亲发现,他还相当谨慎地把那些浮毛收拢起来,藏进了储物袋里收好。
最后才伸出被搓得白里带红的小手,从屏风后伸出来朝方遥晃了晃。
“娘亲,我洗好了,要浴巾。”
方遥起身,拿来一条浴巾,放进他手里。
阿正拿到浴巾,刚想擦下身子,却不慎踩到水渍,脚下一滑,“咣当”一声巨响,他连人带浴桶带屏风摔倒在地,连带洗澡水也倾洒了一地。
四仰八叉地闷头摔倒在屏风上的阿正,此时只有一个绝望的念头。
完蛋了,他被娘亲看光屁股了呜呜呜。
……
阿正沮丧地坐在床榻上面朝墙角。
他保持这个面壁的姿势,一动不动已经半个时辰了。
“哥哥,不就是被看屁股嘛,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阿圆喋喋不休地在他边上劝慰他:“咱俩屁股都长得差不多,娘亲看了我的,不就相当于看了你的?再说是被娘亲看,又不是被别人看,娘亲洗澡时,还给我搓屁股了呢。”
阿正呆坐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抽了抽鼻子,很是难过。
方遥瞄了一眼面壁的阿正和劝他的妹妹,只觉得好笑。
这才五六岁,羞耻心就这般严重了?
“要听睡前故事吗?”
方遥把烛火熄暗了些,拿着话本,上榻躺下。阿圆立马就转身围了过来。阿正在被娘亲看光屁股的羞耻和想听话本之间犹豫,没有第一时间过去。
而那边方遥已经起了个开头,今日娘亲讲的故事似乎格外有趣。
阿正逐渐被故事内容吸引,扭身钻进了被子,披着被子往前一拱一拱到方遥的身边,从被子边缘探出脑袋来。
正讲着话本的方遥,见阿正终于过来了,于是随手把崽崽们往身边搂了搂。
听着娘亲比平日刻意放轻缓的嗓音,说着有趣的故事,阿正窝在娘亲的臂弯里,羞耻心一点点地被抚平。
人族话本子上都把他们狐妖写得极尽狡猾妖媚,擅蛊惑玩弄人心,但事实上,狐狸是特别忠贞的种族,只要认定了一个伴侣,一辈子到死也不会分开,直至一方死亡,一方殉情。
他从小耳濡目染,被爹爹和其他族人影响,已经形成了强烈的观念,他的屁股只有他未来的伴侣可以看,尾巴也只有伴侣可以摸。
不过……
阿正望着和自己眉眼肖似的方遥,把下巴轻轻枕在她的手臂上。
她是他们的娘亲啊。
他还小,应该没有关系……
—
又过了七八日,碧树新成,春意渐浓。
恰在院子里的茶树成熟时,第一批来参选大比的弟子和散修们陆续来了灵霄宗。
连带着整个山峰都热闹了许多。
天空中随处可见御空飞行而过的修士,传送阵前的人流更是络绎不绝。
身为首席大弟子,方遥也是清闲不得,帮着师父虞望丘去接见各派来的掌门长老等等,这俩日忙得不见人影。
俩崽崽把院子里成熟的茶叶采摘下来,用小竹篮子装着,打算给三师叔送过去。
他们坐着小蜜蜂葫芦飞在空中,经过之前搬走的那间院落时,看到院子门口站着几个穿着明黄色道服的修士。
灵霄宗的道服是雪青色的,这几人的道服华贵扎眼,还纹着金边,一看就是别的宗门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