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办公时间了,可以说说为什么不高兴了吧?”
“没什么。”我的声音闷闷的。
“知遇惹你生气?她不是坏人。”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纯粹意义上的坏人,大部分人只是世俗加自私,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那么你被她伤害到了?”
“怎么会?”我洋洋得意,“我也有爪牙的。我只是觉得可笑,《天龙八部》这种老掉牙的剧情,现在还有人演。”
“心怡,”陆青玄的声音沉下来,“你要知道,我不是萧峰。”
“当然,萧峰是真男人,可惜没有你英俊潇洒。”
陆青玄被我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是在山顶。
陆青玄并没有着急下车,我们一路没有放音乐,但是他此时此刻打开了电台。
我几乎忘记了,上次听电台节目是什么时候。
我疑惑地看着他,电台的谈话节目十分嘈杂,非陆青玄这种人的审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一等。”他温文地笑。
忽然之间,听到一段广告之后,点歌节目主持人讲到:“这支曲子,由陆从碧先生点给钟小姐:《c小调钢琴四重奏》。”
我征在当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可是钢琴曲已经在耳畔悠扬想起。
我不知道陆青玄何时改名叫陆从碧,可是他将我带到这里,听一首电台点拨的钢琴曲,而不是去听钢琴演奏家的音乐会,却不像是他一贯的成熟稳重。
陆青玄微笑着注视着我,漆黑双眸中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我想不起来这首曲子是谁写的了。”
“勃拉姆斯。”
怪不得,钢琴曲中,会有如斯深切的眷恋哀伤。
1896年,63岁的勃拉姆斯拖着病危之躯,从瑞士急匆匆地赶往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葬礼。仓促之间,他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车,车载着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r>
当他赶到法兰克福的时候,那场葬礼已经结束,
年华老去的他,孤独的站在墓前,拉了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小提琴曲,倾诉着43年的情愫与40年的思念。
唯有墓中人,才知道这等绝响,寄托了如何的感情。
这位墓主的名字叫克拉拉,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师母。
一场无望的单恋,一生没有回报的感情。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渐行渐远。
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背道而驰。
有些爱情,注定输给命运。
要有多勇敢,才一直念念不忘?
钢琴曲放完好久,我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过了许久,我轻轻开口,甚至有点怕打破美丽的宁静,“为什么带我来,给我点这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