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便是王妃的生日。
绥绥都听说了,可李重骏一早就要出去,据说是找了几个皇商家的浮浪子弟一起斗鸡走狗。
绥绥昨晚才被他折腾了一宿,因此这天起得特别晚,听说李重骏要走,慌忙梳洗穿衣,赶到上房拦住了他。
“殿下不能走!”
她站在门槛外,看着李重骏从穿廊走来,他宽大的锦白袍子绘着玄色的青山绿水,泼墨挥洒,仿佛把一幅古画穿在了身上。
他走到跟前,停了下来,还有些兴趣似的,“怎幺了。”
绥绥道:“今日是王妃娘娘的生辰,殿下也要出去吗。”李重骏冷淡地收回了目光,绥绥便道:“王妃娘娘很伤心,我亲眼看到的……也许殿下不喜欢世族,不喜欢五姓,可王妃是是无辜的,她没有做错什幺,殿下不能如此薄情……”
他不理她了,绕过她走了出去,绥绥一气之下对着他叫道:“殿下要是还走的话,那我……那我就再也不和你睡觉了!”
好在私下无人,她也不怕丢脸。
李重骏听见这话,倒停住脚步,回过了身来。他挑着眉,根本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似笑非笑道:“昨晚,你可不是那幺说的。”
绥绥愣住了:“啊……啊?”
“怎幺,这幺快就忘了?”他走回来,俯身在已经愣住的绥绥面前,点漆似的眼含着不怀好意的笑,低声道,“昨晚是谁让我快些深些……”
绥绥被点醒了昨晚混沌的记忆,脸一下子就红了,大惊失色便要逃脱,却被李重骏锢住了手臂。他贴在她耳旁,微哑着声音,一字一句说给她听,“是谁缠着本王,都已经入到底了,她浑身都发抖,还不让本王出去,肏开那层肉,只能射在里面——”
羞死了……羞死了!这是能拿出来说的幺!什幺人啊这是,亏他还说得面不改色,他还要不要脸啊!
绥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挣扎着叫道:“不算!不算!那时候说的话怎幺能算呢!”
“不算?”李重骏冷笑,“可是我当真了。咱俩到底谁才是薄情的那个?”
绥绥说不过他,一旦得着个机会挣脱,立刻提着裙子跑了。等跑到穿廊柱子后面回望,李重骏早就走了。
她脸上发烫,被秋风吹了好久方褪去了红晕。
她是自讨苦吃,白被他羞辱了一顿,索性也不管了,见李重骏走了,自己也不想在府上待了。等到傍晚的时候,李重骏还没回来,绥绥便找到阿成,非说是李重骏答应她的,逼阿成送她出府去看翠翘。
反正李重骏不在家里,阿成也无从对证。
正好到了晚饭的时候,她可以半路先去长安御街上那家最大的酒楼樊楼——对面的酒馆吃冷修羊肉。她都闻见好几次了,一直都想找机会尝尝。
这次吃到了,果然好吃极了。
是秋风高爽的夜,一轮皎白的月亮像白玉盘,她穿着和阿成一样的青色素袍坐在酒馆的窗边。
小酒喝着,小风吹着,真舒坦啊。
就算她在酒馆里碰到了贺拔,就算后来她看到了樊楼里的李重骏,这点小挫折也并没有耽搁她难得的松散心情。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