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室,江悦哭得更厉害了。
苏唱晚没说什么,只是从群青手里拿来打湿了的帕子,给江悦擦了擦脸,又让群青去准备些果子汁和点心。
群青有些不解,她刚才也拿了点心给江悦,人家看都不看呢。
但苏唱晚吩咐了,群青当然先得去做,做了之后再说别的。
苏唱晚依旧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悦。
渐渐江悦觉得自己哭得也没什么意思了,但她心里还是难受,于是低头啜泣。
“累了就喝点儿果子汁,吃口栗子酥,娘瞧着这栗子酥还热乎着呢。”苏唱晚说道。
“娘?”江悦抬起被水洗过一般的眼睛看着苏唱晚,她有些委屈,自己这么伤心了,娘好像不在乎呢。
“想哭就哭,娘也想哭,可娘是大人,别人会笑话,谢你帮娘哭了一场。”苏唱晚摸了摸江悦的发顶。
“娘!”江悦扑进苏唱晚的怀里,抽泣道,“我想爹了。”
“娘明白,娘也想你爹,你爹肯定也在想我们。”苏唱晚拍了拍江悦的后背,说,“只是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看娘连哭都不敢哭。”
“你爹也一样,你知道他也舍不得你,但如果他不暂时离开我们一会儿,北兴人打进来,就会有许许多多像你一样的小姑娘没有爹也没有娘,连家都没有了。”
“娘,北兴人那么凶吗?”江悦从苏唱晚身上坐直了身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也有些微的恐惧。
“北兴人很凶,但是你爹不怕他们。”苏唱晚揉了揉江悦的脸,说,“放心好了,你爹赢过他们好多好多次。”
“哦,原来我爹这么厉害呀。”江悦瞬间觉得自己小小的胸膛像是被什么撑起来了一般。
“所以你也要坚强一点点。”苏唱晚替江悦理了一下头发,说,“你可以哭,但是哭完了呢,就擦干净脸,该吃吃该喝喝。”
“心里很难过也要吗?”江悦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唱晚。
“这里很难过是吗?”苏唱晚笑着拍了拍江悦的胸口,又道,“如果特别难过可以缓一缓,但是你也要想一想,等你爹打完仗回来的时候,你要不要让他看到一个小脸黄黄的,头发枯枯的,瘦瘦小小的悦儿呢?”
话音刚落,江悦便摇头道:“不要!”
说完江悦主动去洗了脸,抹了香脂,然后一口栗子酥,就着一口果子汁吃了起来。
苏唱晚看着眼睛发酸,暗道,江宴舟,你一定要平平晚晚回来,否则我天上人间都不会再与你相见。
吃了小半碟子点心,江悦又道:“娘,我拿一些点心去给二哥吃。”
苏唱晚点头:“好,你也把娘刚刚跟你说的话,告诉你二哥。”
只是苏唱晚没想到,江悦和江恪第二天又去祖宗祠堂拜福运娘娘,这一次求的是保佑他们的爹江宴舟平平晚晚回来。
“二哥,上次这福运娘娘就没保佑我们,这一次有用吗?”江悦有些怀疑地问江恪。
“悦儿,我跟爹出去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都说有用呢,我觉得福运娘娘应该是保佑打仗的,上一次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江悦自我反省了一下,甚至有点儿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