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紧跟着,小声劝慰:“主子别生气了,是贵妃娘娘愚蠢,不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我们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
薛兰秋不常往掬月宫走动,平时和孙兰若的关系只算点头之交,但今天她拉下面子,本来想跟孙兰若结个同盟,好对付势头越来越旺的赵慕青,哪晓得孙兰若不领情。
她在那里讲得天花乱坠,孙兰若从头到尾端着茶喝。
她以为孙兰若该与她是同一阵线,毕竟自从赵慕青进宫后,皇帝几乎不往嫔妃处去。
虽说以前也不怎幺主动,但好歹做做样子,如今却连样子都省了。
她还算好的,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可是皇帝对孙兰若的态度明显不同了。
孙兰若再怎幺是贵妃,当初是皇帝不顾群臣反对封的,仿佛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怕摔碎地护着,如今也落得形单影只。
薛兰秋让人去打探,竟听说皇帝常和一个宫女形影不离,甚至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讨宫女欢心。
宫里的人都喜欢八卦看热闹不嫌事大,传来传去的话越来越扭曲,最后的版本传到薛兰秋那里,便成了赵慕青攀龙附凤,企图霸占皇帝独得恩宠。
薛兰秋怎幺受得了奴婢骑到自己头上?
她左请右请,等来等去等不到皇帝,就自己跑去书房,却回回吃闭门羹,万不得已只能实行找孙兰若这条下策。
她当然不是真的跟孙兰若好,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明白。
可惜孙兰若听她长篇大论半天,只是笑笑。
就她以为自己是朵高贵的水仙花儿?薛兰秋气得脸红脖子粗,拂袖离开。
孙兰若死要面子活受罪,爱装装去,她忍不下这口气,带了两个私底下有交情的侍卫坐在湖边凉亭,让灵云把赵慕青带来。
即便不能动摇赵慕青的地位,她也要让对方清楚,究竟谁才是主子。
赵慕青正在医署里,边看成允言整理药材,边与他闲聊,被灵云叫走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那尊菩萨。
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左右杵着,跟门神似的。
薛兰秋先开口,皮笑肉不笑地同她寒暄:“慕青姑娘,许久不见,你现在在皇上身边做事,想来日子过得不错,看起来比原先水灵多了。”
冷嘲热讽的语气明明白白,赵慕青顿时领会,薛兰秋这股无名火不敢冲着褚渊,只能冲着视如眼中钉的她发。
这副看不惯她,却又干不掉她干着急的模样可真是狗急跳墙。
没听到回复,薛兰秋冷笑道:“我刚才在湖边喂鱼,手绢不小心掉下去了,听人说你会凫水?那不如替我捡上来。”
赵慕青不想在这时候轻易放弃之前的努力,不然所做的都白费功夫了。
她笑笑:“好。”
朝灵云所指的方向看,果然有条手绢飘在不远处的湖面,很快要沉下去。
她蹲在岸边,思忖怎样把手绢捞上来,胳膊猛地被抓住,有人把她的头狠狠往水里摁。
脸跟水来了个亲密接触,不大好受。
好在她水性好,憋着气没有呛死。看来小时候跟着爹娘学会凫水这个技能是很有用的,关键时刻救自己。
“你们干什幺?!”愤怒的声音突然传来。
吓得侍卫的手劲一松,赵慕青甩掉二人的挟持,抹了把脸上的水躲开。
薛兰秋面色不虞,循声望去,见医官模样的年轻男子疾步走来。
赵慕青吐口气,成允言果然来救她了。
跟着灵云离开前她留了一手,有意悄悄告诉他这是薛兰秋的贴身婢女,找她多半不是好事。
为的是假如出什幺问题,让成允言搬褚渊这个救兵,没成想他没搬褚渊,居然自个儿跑来,失策失策。
成允言上前伸手扶住她,气喘不匀地问:“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