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晓哥,你确定?”
我说道:“我只能说大概率在里面,当然你要是嫌脏,那咱们就回宿舍吧。”
“别别别,晓哥,我找。”何飞没有犹豫,双手探到垃圾堆里面扒拉起来。
一整栋男生宿舍楼所产生的垃圾量是难以想象的,而且经过长时间的发酵,这股气味哪怕是靠近都会让人皱眉头,可是何飞不管不顾,为了仅有的可能,他仿佛化身西部电影中的掘金工人,为了寻找到宝藏,哪怕再累再脏也不在乎。
时间慢慢推移,何飞脸上越来越焦虑,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随着一阵异常开心的笑声,何飞将一条内裤高举过了头顶。
被扒拉的散落满地的垃圾中央,何飞将手拿着一条内裤摇晃,一直兴奋的不停蹦跳,而他脸上早沾染上各种脏污,兴奋的泪水落下,混杂在一起,显得斑驳不堪。
周围偶有学生经过,指指点点,可他全然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他这个样子,到底像什么,流浪汉?疯子?还是虔诚的朝圣者?
“晓哥,你看我的内裤。”何飞将内裤拿到我面前,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一股无敌难闻的气味袭来,我实在没忍住皱了皱眉头,我能明白何飞的心情,就像很多小孩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心爱的玩具,但这条内裤实在是……
要说是林晴歆刚脱下的内裤,还带着咱们班主任身上的体香,被何飞当成宝贝,我还是非常能理解。
可是这条内裤,仅仅只是可能被林晴歆闻过气味,然后又被何飞射了十管精液,接着在垃圾堆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实在是不知道,此刻再捞出来,到底还有什么可珍惜的。
当然,人与人的欢乐和悲伤本来就很难互通。
比如说前晚在男生宿舍,我在双飞柳晓尧和黄巧虞两位校花,爽的几乎要上天,而何飞却只能抱着一条内裤,在脑海中幻想着某些淫荡画面聊以自慰。
再比如说,我和何飞都喜欢林晴歆,他满足于这一丁点虚无缥缈的联系就够了,而我,想要的更多,多到何飞连做梦都不敢幻想。
由于何飞这幅尊荣实在太过吓人,我让他先在一个水龙头下稍微洗了洗,不然身上还散发着臭味,恐怕我们连宿舍都回不去了。
何飞将内裤整齐叠好,小心的放进了口袋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几捧冷水浇在脸上,这会他看起来稍微冷静了一些。
“晓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何飞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回答,何飞的声音显得很低落,不像是在问我,倒像是在自语自问。
“我就觉的自己挺可笑的,这世上哪有我这样的人啊。”何飞又说道。
何飞抬起头,望着天上的太阳,虽然时辰还算早,阳光不如中午般刺眼,可是这样直视久了,眼睛还是会受不了。
何飞就这样一直看着,好像一点都不会觉得痛,半响后,他才低回头,小声道:“太阳真的好耀眼,这世上,只有林晴歆老师比太阳更加耀眼了吧。”
我其实能理解何飞这种心情,面对自己遥不可及的女神,只能卑微的仰望。
林晴歆在他心里就像一轮明日,远悬天边,可望而不可得,而赵清诗在我心里就像一首撰写于书卷上的诗歌,近在咫尺,却实则处于两个世界。
我安慰道:“别难过了,虽说此生注定无缘,好歹还是师生关系,即便以后毕业了,也还是有理由可以去看望林老师的。”
“我没难过啊,晓哥,我真的没有难过。”
何飞悠长的叹了口气,头埋的更低:“我只在想,以后林老师的丈夫,可以日日夜夜的操她的身子吧,那个男人,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个卑微的小男生,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触碰一下林老师的指尖。”
“算了,不说这个了。”
何飞扭头冲我笑了笑,说道:“还是要谢谢晓哥你,多亏你聪明,一下子就想到是被人扔掉了。其实也是我傻,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把这条内裤当宝啊,就算宿舍真的进了小偷,也只会偷所有人共认的值钱宝贝。”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飞这番话倒是点醒了我,我几乎把我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却怎么都找不到悟提经,很显然,罗索珲把这本书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除非能叫他主动拿出来。
我按住何飞的肩头:“何飞,你帮我个忙。”
何飞回道:“晓哥,你尽管说就是了,咱们什么关系,更别说你刚帮了我这么大个忙。”
我又想了一下,说道:“你在咱们班的微信群里说,男生宿舍进小偷了,你被偷了东西,让大家都看看自己有没有遗失什么。”
何飞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根本没进小偷啊,是我自己误会了,而且把遗失内裤拿到班级群大张旗鼓的说,多丢脸啊。”
我左手悄然握拳,缓声说道:“你先别问这么多,总之你帮我这个忙,对我非常重要。要是有人问你丢了什么东西,你也别明说,反正让大家认为宿舍真的进过小偷就够了。”
“好吧。”何飞没有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