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问他:“谢我什么?”
“多谢你救了韩云。”
旁边那几个亲兵到了坡上表情便放松许多,这时也纷纷开口,一个个看着我面带笑意。
“很不赖嘛。”
“到底是将军的徒弟。”
“原来那天你真不是开玩笑的。”
众人七嘴八舌,季先生两只手又在袖子里拢了起来,咳嗽一声道:“你们这些猢狲,没见她累得站都站不稳了吗?”
就有人掀开一顶帐篷笑着招呼我:“来吧,都给你预备好了。”
我受宠若惊:“这是给我准备的?”
“将军说要在这儿扎营一日,大家都得有地儿睡,这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凤哥儿端着盆水从旁边走过来,说起话来对我客气许多,我道谢,心想学医果然是好的,就在几个时辰前凤哥还牵我当牵狗呢。
我确实累了,拖着脚步走过去钻进帐篷,帐里已经铺了垫子,我和衣躺下,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开,眼皮铅一样重,合上就再也睁不开那样。
但心却是悬着的,迫着我停不了地想着昨夜的一切。
为什么突然来了那么多蛇?为什么监军帐内捉到的多是些青蛇,将军帐里来的却全都是剧毒的黑蛇?如果师父没有走开,如果我不在……
我闭着眼睛想到这里,突然浑身发冷,手指尖都抖了。
帐门一动,有风吹过来,然后又停了,帐外传来人声,是季先生与师父的。
“睡了?”
“应该是睡了,我让凤哥给她单独搭了帐篷,她也累坏了。”
“好。”
“佩秋,我查了两帐捕获的蛇,监军那边只是个幌子,看来此事是冲着你来的。”
“辽人骚扰边境已久,此次换防他们可能早已得了消息,派细作前来也属意料之中。”
“但驱使毒蛇伤人着实阴损,我们在此地扎营极为隐秘,若说伏击难有可能,极可能细作已经混入军营,你要小心。”
“我知道,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王监军下令全军在此扎营两日彻查此事。”
“他这么说了?”
师父没再说话。
帐外静了下来,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我心一急,正想起来去追师父,没想到一阵冷风拂过,帐门被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之前还想拔腿奔出去,这时却连睁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听着身边传来的细微声音,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