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跟几个朋友对视一眼,扭头去联系教练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路柏川的伤势到底是什么情况。
包厢氛围骤然凝滞,好好一场生日聚会,到最后连蛋糕都没人动。
路柏川看着手边那块奶油渐渐融化的蛋糕,忽然觉得可惜,如果黎念在……
他自嘲地扯了下唇角,黎念在又会怎么样,只不过多一个知道他肩伤复发的人,坏她的胃口。
“路哥……”赵腾飞小心翼翼地递来一瓶啤酒,他这次终于意识到路柏川刚刚其实并不是拿错,“喝点?”
上次喝酒还是高中,几乎是与现在一样的情境,路柏川默然起身。
“算了。”
他走出包厢,想找个通风的地方透透气,明明没有要联系的人,不知怎么却拿出了手机。
昨晚给黎念打过电话,现在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待在最上面,他指尖在上面划了两下,想问她为什么没有来。
最后却也是不了了之。
聚会比大家想象中结束得要早,谁也没有心情再玩下去,夏雨萱和许颜颜惦记着黎念,也回来得很早,结果并没有在寝室里看到黎念。
“念念,”夏雨萱给黎念打了电话,却没有接通,只好在群里问,“你去哪儿了?”
手机振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候机大厅很明显,黎念抹了把脸上的泪,哭得止不住,能猜到是谁在联系自己,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还是把手机拿过来了。
指腹也被泪水浸湿,在屏幕上打滑,简单的一段话用了黎念好几分钟才顺利发出去。
“我跟导师去参加专题研讨活动,过几天回去。”
这场研学活动黎念念其实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出发的时间恰好是路柏川的生日,可她太蠢太懦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如果夏雨萱她们问起她为什么没有去路柏川的生日,如果路柏川也问起,她要怎么回答?
现在的她思绪混乱,完全没有办法装模作样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无法想象如果现在见到路柏川,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已经够难堪了,她只想先离开这里。
快到登机时间了,黎念仰脸深呼吸了几次,泪珠顺着鬓角滑到脖颈上,被她用手背重重地擦去,无论在心里怎么告诫自己,眼泪就是止不住,她又气又难过,烦透了这么脆弱的自己。
不就是路柏川,不就是一个路柏川而已。
后悔(我不要喜欢他了。)
几天后,师大二餐。
“这一周过得真是心酸,”夏雨萱感慨自己糟糕的实习生活,很快就又提起兴趣,“不过马上就要放小长假了,我们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不去,”许颜颜头也不抬,“你跟腾子一起去吧,我可不当电灯泡。”
“怎么是电灯泡呢,”夏雨萱很贪心,爱情友情她都要,所以不去不行,“你忘了还有念念了?你跟她一起,这样大家就能一块玩了。”
说起黎念,她已经离开一周了,跟着导师的研究生团队去外省研学,据说天天都是参加讲座,又忙碌又无聊。
“念念是不是下午的飞机?”许颜颜调到备忘录看了眼,“嗯,是今天下午没错,要是和念念一起去玩我倒没意见。”
她主要是怕三人出游自己会孤单,有念念在就没问题了。
“念念肯定去,”夏雨萱想起那天的事,仍觉得反常,“我觉得念念最近心情不好,正好趁着出游可以去散散心。”
越想越觉得合适,夏雨萱立马行动,“我现在就订票了啊。”
将消息通知了赵腾飞,后者正待在寝室打游戏,对她们的安排完全没意见,回完“好”字就放下了手机。
一扭头,看到路柏川从外面推门进来。
路柏川这些天没再参与队内训练,但经常往医院跑,按照医生的建议有条不紊地进行康复训练,只是效果一般,他能感觉到自己左边肩膀越来越沉,有时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这也让他归队的希望愈发渺茫。
“路哥,”赵腾飞虽然不知道路柏川的肩膀情况如何,但知道他这些天心情一直很差,想了想问,“我和萱萱她们打算趁着小长假出去旅游,你要一起吗?”
正好出去放松放松。
路柏川将运动背包丢到椅子上,脱了卫衣,语气平平地重复,“她们?”
“就是黎念和许颜颜啊,”赵腾飞说,“你还不知道吧?黎念今天就结束研学回来了,正好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路柏川把衣服丢到一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神色淡淡。
他何止不知道黎念今天回来,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是前两天从赵腾飞口中意外听到,才知道黎念当时没来他的生日聚会是因为跟导师去了外省研学。
而黎念从始至终都没跟他说过这个,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吧。
衣服掉到地上,路柏川伸手去捡,胳膊抬起时肩膀又泛起微微的痛意,这几天又是针灸又是如何,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路哥,”赵腾飞没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你去不去啊?”
“去。”
路柏川烦躁地蹙眉。
这些天他烦得厉害,出去走走或许能缓解。
赵腾飞兴高采烈地应一声,“好嘞,那我跟萱萱说一下。”
夏雨萱很快收到消息,跟许颜颜透露了这一点,“路柏川也要来。”
“嗯……”许颜颜沉思,“你觉得念念心情不好跟他有关系吗?”
两人对视片刻,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答案。
说实在的,她们都觉得黎念突然改变主意去参加研学很反常,她明明连礼物都准备好了,没道理突然就走,连礼物都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