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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哑然间,终于踏出昨夜那一阵久久不散的迷雾,段昇在此处凉风中恍然回神。

本就愧疚的心上,又加上万分的自恼。庆幸于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甚至庆幸那一口令舌头还在疼痛的热茶。

段昇站起身,长揖一礼:“今日冒然打扰表哥,是我唐突,一时想岔,险些折了你我二人的情分。”

“你迷途知返,我不怪你。”虞兰时正色看他,眼波凉凉,“但是,没有下一次。”

眼见段昇身影有些僵直地隐去院门后,名仟上前换下凉却的茶盏,捧着黑檀托盘转去角门后濯洗。

空旷院落只虞兰时一人独坐。

“我何必与他计较。”

他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不曾拥有,真若计较,反倒像是他曾拥有。

这点无端假象也令人厌恶。

晌午后,虞兰时去了书房。

坐在案前的虞之侃满面肃然,他背后的白墙上,居中挂着两幅字,一幅“守正”,一幅“治心”。

两幅字笔触可见稚嫩,却已显风骨。是虞兰时十三岁时闲暇所作,颇得夫子赏识,荐到虞之侃面前。虞之侃很是喜欢,将字裱挂在书房中最显眼的地方。

一挂,就挂到如今第五个年头。

虞兰时目光轻飘飘掠过墙上,而后敛睫,掸袖行礼:“孩儿给父亲请安。”

继那夜书房中不欢而散,这是父子间头次平心静气的会面。

虞之侃太了解自己儿子了,表面看着事事随意,实则比谁都倔。关着他,是没法子的法子,强制性斩断与那边的联系,无孔可钻。本以为这是场持久对抗,没想到虞兰时会来主动认错。

来得这么快。

他端端正正地于堂中行了大礼,大袖铺陈,以额触地:“孩儿鬼迷心窍,不顾家族安危妄想攀附权势,所虑不周,做出了为人不齿的错事,且不知悔改,冲撞了父亲,大逆不道至极。这几日禁足之下,百般愧疚,追悔不已。今日特来向父亲请罪,不求父亲原谅孩儿,但求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句句恳切,将那夜百般否认的错处一一认下。依稀间,又是从前目视富贵当浮云的模样。

虞之侃半信半疑:“你当真知错了?”

“孩儿知晓之前隐瞒不报,前科在先,已然难以让人再相信。”他直起身背跪在那里,眼睫低垂遮着黯淡眸光,“孩儿于静室念及父母寄望,自省已久。但错误已犯,百般悔过也是枉然。只能从中吸取教训,今后必定言行谨慎,不令父亲再次失望。”

长长一声低叹,虞之侃起身过来扶起他,欣慰溢于言表:“你能有今日的反思,这一遭应也是你的锤炼。如你所说,百般悔过也是枉然,我们切记不可再犯,不可再与那些人物相关,切记。”

虞兰时再行一礼:“孩儿记住了。”

萦绕心头多日的乌云散去,虞之侃面上浮现几丝笑意:“你姑姑向来最是疼你,你趁这几日多在她跟前说话,她必然很是欢喜,你也能转移一下心思。”说到这里,有些迟疑,“至于你的禁足,暂时还是如此。非是为父信不过你,而是——”

“孩儿晓得。洛临城还是太过狭小,且定栾王势大,我不一定能避得开,也不一定就能经受住诱惑。”虞兰时十分坦然地接下话,“未免孩儿再次犯下过错,还是听父亲安排。”

虞之侃大为开怀,连赞几声:“你能如此想,倒显得为父多虑。无妨无妨,如此撤去你的禁足也不妨事了。”

虞兰时面色清淡,宠辱不惊:“孩儿思及根源,眼界局限难免会被一时迷障所误,不是这次,也是下一次。孩儿在这洛临城中从未踏出,终究如坐井之蛙一般。从前是被病拖累,如今再没有逃避的理由。”

曾经病骨支离的孩童,在时光雕琢下,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与他齐高的少年。日光透窗洒了他一身,拓出挺拔肩背,浮动在他浩瀚藏星的眼中。

虞之侃心中悲喜交杂:“你长大了。”

“孩儿愿随姑父姑姑启程,见我大朔大好河山,守正治心。”虞兰时垂眸作揖,望向墙隙光柱浮落的烟尘。

“此去连州,不孝离家,还请父亲见谅。”

卷二裘安飲雪

入裘安(一)

裘安城。

木芙蓉一夜败尽,自秋始渐寒的凛冽,终于这日掸水别霜,覆没人间。

“下雪了。”

小淮骑在马上,仰头看漫天飘飞的雪,碎白轻灵回旋,落上他的锦裘红裳。

被洇进脖间的凉意激得一个机灵,他转头唤人:“嘿,卫……”身旁无人,想起卫莽这一趟没有跟着出来。

一点风雪迷进眼睛,低头眨下,余光中有人骑马踢踏走过。抬头望去,披着鸠灰大氅的燕故一停在三步外笑着睨他,语声戏谑:“都说让你不要跟来了,看,不习惯了罢。”

“谁说我不习惯了。”小淮硬气说完,轻斥一声,马鞭一纵,沿着长队去往最前头。

随行马车里有人掀帘,柔荑捧着一个掌心大小的暖袋向外递来:“大人。”

燕故一低眸,触及付书玉被轿帘挡了大半的面容,云鬓斜斜,他略敛起笑:“你既已达成目的,不必再来讨好。”

纤纤几根指尖被雪水洇红,兀自不动:“阿沅小淮他们也拿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人都有,别把自己当什么例外。

燕故一更不想接过,正拧眉,有人在后唤道:“故一,书玉。”

原是薛陵川,白裘玉冠清墨眉目,穿过满目飘雪,驱马往车架来。上连州的路也是他回王都的路,便同行一段,入裘安城前,又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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