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章颇为无奈:“你既然会化妆,下次能不能把我画丑一点?省得那么多事。”
崔令宜咳了几声,尽力正色:“丑上几分可以,但要想彻底改头换面,妆面痕迹必然过重,一眼就能看出伪装。再说了,对有些男人来说,长得美丑其实不重要,他不过是看你一开始孤身一人,又病恹恹的样子,所以才觉得你好欺负罢了。”
卫云章冷哼一声:“渣滓。”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在拂衣楼里长大,也不是件坏事。”崔令宜道,“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不管怎么说,它给了我吃饭和保命的本事。你想,如果我没有被拂衣楼捡走,那我一个孤女要想在这世上立足,很难的。”
卫云章望着她,眼神渐渐沉静。
过了一会儿,小二端着新的铜盆上来了:“客官,您要的热水。”
崔令宜问他:“那人如何了?没被打出毛病吧?”
“只是晕了过去,暂时没发现明显的外伤。”小二躬着身道,“我们悄悄翻了他的包袱,给他换了身干衣裳,若是他明日问起,我们就说他昨夜喝多了吐了一身,帮他清理了,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还望二位客官也配合。”
“当然,当然。”崔令宜连连点头,很是欣慰,“你们倒是挺机灵。”
小二干笑着退下了。
崔令宜看向卫云章手里的铜盆:“要洗漱了?”
“嗯。”
“行,那我回屋了。”崔令宜道,“明日辰时,我们楼下吃早点。”
卫云章颔首。
他要洗漱,那她自然也该洗漱了。奔忙了一天,她也想快点躺下休息。
两刻钟后,她拾掇好自己,穿着中衣,往被窝里一钻。
客栈可以提供取暖的炭盆,但这里的炭远不及卫家崔家的炭,烧久了会有一股烟味儿,有些呛人。可若是开窗通风,这屋里时不时窜过一丝寒气,又显得炭盆的存在格外
滑稽。是以,崔令宜并没有要客栈的炭盆,只是让他多加了一床被子。
两床被子盖在身上,倒也不冷。
屋内其他的蜡烛都熄了,唯余床头一盏微光。她睁着眼,正在盘算明天的行程,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
“是我。”
崔令宜起身下床,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穿着整整齐齐的卫云章,有点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来问你要个东西。”他走进屋子,抿了抿嘴唇,“我母亲不是备了很多药给你么,涂外伤促愈合的那个药膏在哪?”
崔令宜顿时瞪大眼睛:“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下意识地拉起卫云章的衣领和衣袖,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哪里有伤口,不由更加疑惑:“你给自己用的?”
卫云章看起来有点不大自在,匆匆点了一下头:“身上有点小伤,不打紧,涂一涂药就好了。”
“到底是哪儿啊?”崔令宜盯着他,狐疑不已,“你是不是昨日出逃的时候其实不顺利,被人追上了?”
卫云章有些无奈:“没有,真的只是今天受的一点小伤,就擦破了一点皮。”
“到底是哪儿啊?”崔令宜实在纳闷,“穿这么多,哪里能擦破皮?”
她连连发问,大有不找出伤口誓不罢休之意,卫云章被她追问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里。”
他飞快地指了一下下半身,脸色微僵。
崔令宜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啊?”
卫云章:“……”
他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脱了外衣,坐到了她的床上,撩起里裤的裤管,堆至腿根。
崔令宜:“……”
她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脸上青红交加,十分精彩。
“你……你……你怎么……”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去翻包袱,一边嘀咕道,“你怎么被磨成这样,也不吭一声啊……就这么忍一天么?”
卫云章的腿根处,有些轻微的破皮,泛红泛肿,若不是因为冬日里穿得多,或许还要严重得多。
她找出了那罐药膏,坐到卫云章身边,卫云章伸手想来拿,她却用胳膊一挡,不让他拿。
卫云章:?
崔令宜皱着眉思索:“你真的会骑马吗?”
卫云章:“……那你就当我不会吧。”
崔令宜回忆了一下他白日里的骑马姿势,也不像是不会骑的,不由眉头皱得更深:“不是你的问题,难不成是我的问题……?”
她一直盯着那处看,看得卫云章心生尴尬,迅速伸手把裤管拉了下去。
结果崔令宜又一伸手,把他的裤管全推了上去。
卫云章脸色大变,下意识就一个翻身滚进了床榻内侧,看她如看流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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