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然……做任务时是另一回事。
他放任自己静静后仰靠在沙发坐垫上,闭上眼睛想事情。
是那股酸涩的味道迷乱了他的视觉吗,还是说……本来所有人都不会发现,偏偏因为易卜特殊的体质原因所以被发现了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想来是易卜父亲的爱好,让家中处处都浸染了这股令人放松的味道。
眼前仿佛有烟雾缭绕,淡灰色的轻烟徘徊在他周身,不断地轻柔擦过他的鼻尖,一股困意油然而生。
易卜家里的隔音做得很好,在房间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响声。陈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过久,身体像被人操控了一般,缓缓地倒了下去,轻轻地陷进柔软的亚麻色沙发上。
然而,他的意识竟然格外清醒,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倒下了,仿佛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样。
“怎么回事?”无形的危机感涌上陈让的心头,他开始用力,想要操控触手跑出来打醒自己,可无论怎么用力催动,身体上丝毫不见变化。
“奇了怪了……”男人喃喃自语道。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门被猛地推开,“陈让!我爸还真看不见,他也啥味都没……”
易卜的话还没说完就半道夭折,他定定地看着陷在沙发里的陈让,轻轻地走了过去。
陈让就飘在半空,看着易卜像做贼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靠近他。
男人清冷的五官在睡着时有一种奇异的安详感,柔和了本来锋利的轮廓。薄薄的眼皮遮盖住那双饱含冷意的眼球,整个人周身的疏离感大大降低,看着让易卜有些心痒痒。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放低呼吸轻轻贴近陈让的脸,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按在陈让的脸颊上,小声叫道,“陈让,醒醒……”
可这点声音哪能叫醒一个熟睡的人呢?
陈让现在也有些焦躁,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在做梦吗?
现在他也顾不上易卜冒犯的动作,更加凝魂聚气起来,努力地催动自己的触须。
易卜见陈让没被叫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没有大点声叫,食指顺着男人的脸颊滑下,摸到了男人的嘴唇处。
殷红的颜色,饱满的弧度,就连挺翘的唇珠在易卜眼里也格外俏丽。
“怎么长得这么称我心意……”他不自觉喃喃出声,食指一不小心陷进男人的唇瓣里,沾到了一点濡湿。
陈让有些难忍,受不了眼前这幅堪称猥亵的场景,一个用力……整个人浮在半空中的身躯流星一般狠狠撞回身体里。
男人猛地睁开了眼,手肘撑着沙发坐起身来。
令人惊讶的是,眼前一片空荡,并没有易卜的身影。
【难道是我在做梦?】陈让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
刚扶着沙发扶手缓缓站起身来,就听见前方传来开门的声音,易卜的呼声一下子传了进来,“陈让!我爸还真看不见,他也啥味都没闻到!”
男人眨巴着眼睛,清澈的眸底净是愕然与惊异。
陈让看着这一幕,缓缓沉了口气,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静了两秒,开口朝易卜说,“好,那看来是只有你能看到了。”
眼前的男人像是没明白陈让的意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陈让也没多说,只说是个人禀赋不同的原因。
下一秒,把自己刚才的异状抛在脑后,思量了一下对易卜说,“既然如此,那说明你哥不仅身体里面出问题,体外也一定有别的东西在作妖。”
停顿了一下,陈让继续问,“你哥今晚多会回来?”
听到这话,易卜烦闷地挠了挠头,“他……他说他今晚不回来。”
打量着房屋周遭的环境,陈让不自觉摩挲着下巴,既然家里都有,那说不定……工作地点也会有。
不再准备拖延,陈让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机看到“21:30”的时间,沉声对易卜说道,“我们再去公司看一眼,说不定那也有。”
易卜点点头,两人跟叔叔打完招呼就风驰电掣地朝公司赶去,银色的跑车在夜色里划过一道闪电般的靓丽弧线。
易风行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有些没趣地离开厨房上了二楼。
转过楼梯,看见大儿子房间门没关,老父亲便踢踏着拖鞋走了过去,“走的时候也不说把……”门带上。
话说了一半,便看见亮着灯的浴室里有什么黑洞洞的东西,在暖光灯下毛躁地动来动去。
易风行有些僵住了,迟疑地后退一步,“我记着……行且没回来吧……”
边想着,浴室里的那团黑色形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倏地从浴室里探出了头,正好与易风行对上眼。
老头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怪异生物,漆黑的瞳孔被无边的暗色吞没。
“嘭”的一声,响起了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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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调局——
裴明泽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林瑞的办公室门口,本来他都骑车回去了,结果走到半路又被一通电话喊了回来。
本来以为是要挨周灵的教训,结果竟然是林瑞call的他,真是奇妙,他真不知道他跟这位能有什么交集。
不耐烦与厌恶在男人眼底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在黝黑的瞳底。
林瑞坐在办公桌后,思虑良久才给裴明泽打了电话,综合考量所有队员,要想找到一个既与陈让交恶又不被陈让压制的人,可太不容易了。
裴明泽为人行事比较糟糕,但这种糟糕恰巧就是林瑞所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