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末日系统的进一步完善,主战派和亲和派打的不可开交,警力和政府形同虚设。人类急需一个强有力的政策保障。
明娴就在那个落着冷雨的冬天,踏上了从政的道路。
——从此,与洛翎分道扬镳。
“为什么?”
洛翎记得自己一遍一遍地问那个女人。
“是你教我文字有创世的力量,如同暮雪,从一而终……”
……可你却第一个食言。
明娴则温和地看着她:“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人类。”
“现在的人类不适合用文学去浸润——那对自傲的他们来说,太柔和了。对付愚昧,只能以暴制暴。”
“但为什么是你?”洛翎第一次冲她发了火,“有那么多人可以去从政,但是你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明娴反问她。
就在那一刻,洛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明娴对自己太温和,太温和了。
温和到让她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是第一等公民,从出生就被测试出来的“领导型天赋”。
——它的意思是,明娴此人,天生就该去让千人俯身、万人叩首。
而不是在这里,和她一起。
坐而论道,空谈误国。
洛翎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她头一次感到了一种灭顶的恐惧。
是的,恐惧。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得见我的人。”她听见自己颤抖却压抑的声音。
明娴一怔。
“因为是你告诉我,我追求的东西是有意义的,是你告诉我,我也有价值——是你把我拽出了铁柜,所以我不允许你食言……”
“……连你都走了,我怎么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连我这辈子最敬仰的人都已经放弃——”
“你告诉我啊,明娴,你让我该怎么坚定?!”
说到最后,她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泪水模糊了眼眶,洛翎听见一阵脚步声,不似平常的稳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然后,那个人轻轻托起了她的后颈。
她无法思考,只能听见另一个人温柔又克制的呼吸。
明娴给了她一个虔诚的额吻。
“对不起啊,小羽毛。”
明娴轻声说:“但接下来的路,的确要拜托你了。”
“要记得,不论世事如何,都要从一而终。”
雨落无声,轻羽漫洒。
在一片寂静的冷雨中,这是明娴的最后一个承诺。以至于到六年之后,它们仍然萦绕在她午夜的梦里。
那时候,她说:
“我们不会分离。”
“我们永远同在。”
逢
日子一天天平和地翻过。
洛翎最近几乎每天都泡在那座浪漫而悲伤的工作室里,和千棠讨论一首古诗的去向,或许和苏漾翻一翻群众投稿——即使只有寥寥几张。
“《逢她于秋》。”
苏漾若有所思地念道。
“投稿人?”
“来自外城。”苏漾回答,“笔名,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