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淞拨开额前?的发丝,露出淡淡笑颜,“不知是两位妹妹来,没来得及梳妆,见笑了。”
秦姝目光深深,拱手道?,“娘娘恕罪,是臣听下面的人说皇后许久未踏出宫门,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才冒然打扰,若是惊扰了皇后,是臣之罪。”
静淞出奇地歪了歪头,恍惚间流露少女之态,“阿姝,你还是这般恭谨,从不肯跟着人群一齐踩我一头。”
“娘娘说哪里话,娘娘千金之体,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冒犯娘娘,臣定会替娘娘处理妥当?。”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静淞道?,“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又怎会去死呢?”她迎着秦姝的目光,觉得有些异样,想来对方怕是不信,又道?,“这深宫对你们来说,是孤苦寂寞之地,可于我而言,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啊。我不会觉得这里闷,所以也不会很想要出去走走。”
刘媛见此二人寒暄个没完,好看的眉头又皱起来,扯了扯秦姝的袖子道?,“这是作?甚,是要一直在这冷风口里说话吗?”
秦姝抬眼看去,两人虽距离遥遥,话音却能听得清楚,“娘娘,汝阳长公主是来替太后问话,近日可有外臣入宫,惊扰娘娘。”
司马静淞大袖中的指尖一抖,不露痕迹地将双手叠在一处,含笑回道?,“原来是太后关照。请回禀,臣媳宫中不曾来过不速之客。”顿了顿又道?,“宫外。。。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姝盯她半晌,方才答道?,“陛下令,后宫与前?朝不得互通,外臣入内宫须得凭借圣谕。故而娘娘的话,臣回不了。”
世人都知道?的,她不必回;世人不知道?的,她回不了。
静淞的双肩紧绷,她终于不再执着的站在门内,而是提步踏出,一步步的向?秦姝走近,“阿姝。”
“我没见过外人,但若是真有什么?事?儿,我还是希望你能。。。哪怕只是暗示我。”
她走近许多,甚至还想上前?来牵她的手。秦姝却垂眸一瞥,后退一步暗暗躲过,稍稍垂首道?,“娘娘勿要为难臣。”
“为难吗?”静淞仍旧近前?,目光黯淡几分,“我忘了,你只听那个人的。可那个人已经死了。”
秦姝猛然抬首,凶光已现。
静淞却直视其?目,“那个人死了,你听谁的?”
“是新的皇帝吗?”
此刻二人间距之近,几乎听得见对方的呼吸。
“皇后不该问。”
“为什么??”静淞倾身?,在她耳侧轻轻道?,“我还以为,只要是刘宋皇族之人,都是你的主子呢。”
她声音之轻,绝无第三人听到,“刘宋皇帝可以,太后可以,你口口声声称我为皇后,那我可不可以?”
秦姝偏头,极其?满意她这幅私下里显露原形的样子,对于自己来说,这算是省了许多心力。
若许多事?已成定局,那自己早几分勘破此人,早几分破局,大宋局势才有可能早几分安稳下来。
今朝根基薄弱,绝容不得长时间的内忧外患。
“皇后娘娘,想做姝的主子,又有何?难。”秦姝一笑代之,眼底的狠厉几乎不加掩藏,“君臣之间,总需信任才能成事?,娘娘对臣,当?真信任吗?”
只要这个女人肯继续她的动作?,只要她没有隐匿下去埋藏祸根。
一切都不会太难。
“喂,你们俩嘟嘟囔囔什么?呢?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
静淞退开一步,唇角的笑还没完全消去,柔声道?,“我在与阿姝说,以阿姝的身?手,下次,便自己从墙上翻下来吧。我一个人开门,很是费力的。”
刘媛狐疑地看过去,她本就是一念之差才随秦姝来此,没想到什么?都没问出来,还搞得像关系有多亲昵一般,实在是无趣。仔细想来,那孙无忧是皇兄的近臣,保不齐只是替皇兄问一问皇后的近况?毕竟是国?母来着。
想到此处,更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皇后要回我母后的话,我已经记住了。既然没有旁的事?儿,臣妹这就回宫去了。”她上前扯了扯秦姝的袖子,“你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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