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都等不到高,就被各班的班主任扭头凶狠地瞪回去了:
“就你们矫情!”
“刚刚的誓师宣词都忘了是吧?!”
“一堆大姑娘大小伙,连这?点毛毛雨都淋不了,三个月后还怎么去参加高考?”
“……”
学生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别枝是敢言那挂的,换个日子,她肯定会安安静静清清泠泠地来一句:“我?们都淋感冒了,谁去参加高考?”
不过那天例外。
恰逢例假第二天——她的每月一天劫,一个恍惚就能去天庭报道那种。
别说敢言了,她疼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誓师大会不让请假,班主任知道她情况特?殊,各班队列,男女各一列,各自从矮到高——但班主任特?批让她去女生的最后一个猫着。
前?面是山一样的安全感。
她疼厉害了,就蹲下去蜷一会儿。
大概是她这?个小矮个儿在周围的“巨人国”里?实在过于明显。
和他们班隔着半个操场,庚野竟然也?知道了。
他顶着淋得?湿漉分缕的黑发?过来时,蹲在大片学生方阵后的人工草丛里?的女孩,看着比淋了雨的小黑猫还要狼狈得?多。
“哟,庚哥!”两个打闹的男生余光扫见人影过来,以为是巡查老师,吓得?一哆嗦,看清了才松口气,“你这?头发?染回来,我?们都认不出来了。”
“滚。”
庚野懒声把人敷衍了,停到别枝面前?,轻拎了下裤腿蹲下去,歪过头看她,“哪疼?”
他声音低轻得?发?哑,和前?面那句滚里?的冷淡判若两人。
别枝苍白着脸,蹙眉看了他一眼?:“回去。”
“不回。”
“你答应我?的。”别枝凶起脸,可?惜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也?没什么威慑力。
庚野却服软得?利落:“那你告诉我?哪不舒服,我?就回去。”
别枝迟疑了下:“肚子。”
“……”
庚野说粗心时比瞎子都粗心,哪个女生特?意?打他面前?过三百遍,他都看不见。
但说细心时,一点就透。
没用别枝再多说一个字,染回黑发?的少年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干净利落得?叫别枝都有点懵。
就算他这?学期“听话”很多,但也?少有这?么乖的时候。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得?思考了,又?一阵痛意?如潮水,一瞬间就将她意?识神经五感全都席卷,从天而降的细雨蒙蒙更是雪上加霜——
她怀疑那些凉冰冰的雨丝都变成了小刀子,从她周身毛孔里?钻进去,然后狠狠捅向她的肚子。
疼得?四面八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