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选了身藕色菱纱裙,裙摆上用卷银绣线绣着折枝的花草。
瞧着天色不好,谢昭昭出门的时候还吩咐香桂准备了伞。
圣京城依山傍水,玉龙河穿城而过。
清风楼就修在玉龙河岸边,坐船前往是为最快。
谢昭昭已经憋了太久,早早吩咐人准备好船只,到河边一下马车立即登船。
小船便往清风楼那个方向摇去。
谢昭昭在舱内坐着。
如今到了七月份,看似天气阴沉,实则闷热的紧。
她坐了片刻就受不了,只得吩咐香桂准备了圆木墩,坐到船头透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
七月份是天,玉龙河河面上铺满了荷叶。
小船飘在其中,便如在荷花与荷叶的缝隙之中徜徉,到底是比在仓中凉爽了许多。
“小姐!”香桂折了一枝荷花,递给谢昭昭。
谢昭昭接过来嗅了嗅,笑着说:“真香。”
她一手捏着荷花,一手撑着油纸伞。
油纸伞挡去她半边脸,下巴像是玉一样光洁滑腻,白皙的耳垂上戴着小巧可爱的耳铛,随着小船往前移动轻轻晃。
荷花荷叶缝隙之间光影斑驳,打在谢昭昭的身上和脸上。
“呀,那是谁家小姐,好美!”
岸上有人低呼一声,引来无数百姓侧目,纷纷惊叹。
“只半张脸就这般好看,也不知道把伞拿开,露出一整张脸,是怎样的惊艳!”
“这些人倒是有眼光!”香桂低笑一声,却是找了个面纱来,帮谢昭昭挂在了脸上。
谢昭昭的样貌在京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奈何佳人舞刀弄枪,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柔婉,免不得让人望而生畏。
世道便是如此。
世人多喜欢温室娇花,不喜欢带刺玫瑰。
但今日谢昭昭不管是装扮还是气质,都宁静淡雅。
别说是岸上的百姓了,便是香桂,都觉得谢昭昭实在是美的让人心折。
谢昭昭却是没多想什么。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清风楼,眉心轻皱,思忖云祁会来赴约的可能性。
……
清风楼三楼,茶香袅袅,年轻俊美的玄衣男子懒懒地半撑额角,微闭着眼眸养神。
他的对面,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着官服的青年正襟危坐。
玄衣男子不开口,青年也不敢说话。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玄衣男子说:“陆汉秋,色字头上一把刀。”
“是。”青年连忙说:“回去便将那没有轻重的女人送走。”
玄衣男子眼帘微抬,眸光清淡似水,但坐在对面的陆汉秋却从其中感觉到了冷芒,背脊僵直。
“陆大人被女人迷晕了头?”站在玄衣男子身后,身穿灰色软甲战袍的男子说:“殿下的意思是,那个黛夫人有问题!”
“呃……”陆汉秋抿了抿唇,皱眉说:“下官明白了。”
玄衣男子正是云祁。
他看着陆汉秋微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