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忽然想到那只还没来得及丢的空盒,连忙往兜里摸去,把它也一起扔进空间。
装了一路的小盒盖子松脱,注射前推出空气时一起溅出的几滴药液顺势流到左亭手上。还没来得及擦去,左亭便觉得掌心湿热,却是悄悄溜进房间的狐狸趁他看不见,好奇地舔去了药液。
摸到狐狸尖尖的耳朵,左亭心里一格登:糟了!服下这种黑科技,它该不会成精吧?
转念想到针剂是针对人类基因开发的,左亭才稍感安心,但也不敢大意,心惊胆战地在狐狸的长嘴巴上摸了又摸,生怕它下一秒就变成扁平脸的人类。
不过,也许是建国后不准成精的禁令至今仍旧深受动物拥戴,遵纪守法的狐狸识趣地没有变化,但举动却有些反常:之前不害怕但也不会亲近人类的它居然在床头躺了下来,伸着湿漉漉的鼻尖把左亭的手拱到肚皮上,似乎是说这里也要摸摸。
不设防地把最柔软的要害露出来,这似乎是小动物信赖的表现?
左亭用力揉了几把,觉得困意袭来。想想棋谱还放在家里,今天没法练习精神力,不算偷懒,便愉快地将乖顺的三彩一起拢进被子。
进入梦乡之前,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跳到脑中:他似乎忘了件事……
到底是什么呢?
没等左亭想出个所以然,便敌不过困意睡着了。
全息网络。
“元帅,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昨天的事件尚未调查完毕,这是进度报告。”
把cd形状的数据流递给黑衣青年,涂刚心中暗道惭愧。晚上他忙着订制课表,一时入神忘了时间,等想起还未向前上司报告事件进展,已经过了凌晨。
他连忙上线,发现青年果然还在线等待。想到忙碌了一天的元帅因为自己的疏忽又耽误了休息时间,更觉愧疚,不由用上了还没退伍前的称呼。
“元帅,我——”
涂刚正想解释一下,青年却像收到了什么讯号似的,眼神掠过涂刚向其他地方看去,“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青年立即切换坐标,一阵电流波闪烁过后,出现在网区的另一端。
“阁下。”一名金色短发,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迎了过来,向他行了一记军礼。
青年却皱了皱眉。再看控制屏,这才发现发送消息的人并非自己期待的少年,那个昨晚新添的id,仍是没有上线的灰色。
“阁下,皇帝陛下让您明日返程后立刻回宫觐见。”
见上司微微颔首,年轻人刚要告辞,却被叫住:“肖恩,留下和我对练。”
“阁下,”肖恩委婉地提醒,“我刚刚新婚……”
“所以?”
你能指望一个万年王老五理解二人世界的美好么?面对不解风情的上司,肖恩默默咽下抗议,“是。”
青年说:“不会太久,等……就好。”
肖恩没听清某个关键字,但得到保证也不再着急。可没想到是,整整一个通宵过后,那个关键字仍未出现,反倒是元帅的机甲出手越来越重。
虐待近卫官啊这是!关键字你在哪里!
又一次被ko在地的肖恩十分哀怨。
自作聪明
同样是彻夜未眠,刘文比肖恩要急躁得多。
一连得罪了两个惹不起的人,他本是心惊胆战,在昏迷中都恶梦连连。但醒来之后,在病房床头的日报上发现涂刚新收的弟子竟与富豪马家少爷有婚约,顿觉心中一松,自认找到了解决办法。
因为,引发这一系列变故的祸根、刘易斯转述的那让他心虚的违法二字,正是由于他最近新收了马家的贿赂。
马家主力做食品生意,总部在老家梅达星,前几年将子公司开到了蓝星。一番经营下来,已然成为整个星球的明星企业。
但最近却有蓝市市民举报他们的食品来源有问题,马家赶在相关部门检查之前上下打点,身为市长的刘文,拿到的好处更是比别人多了几倍。
刘文心中清楚,无论人脉关系还是社会地位,马家都比他这个市长强得多,说是帮忙,其实是给他面子。所以处理起来格外尽心,以最快速度抹消了所有不利证据。马家对此十分满意,马克的父亲、集团掌权人马修甚至还破例直接联系了他,暗示将来可以多多来往。
他刚刚开罪的左亭既然曾是马家少爷的未婚夫,那就好办了。刘文认为,以这两家的的身份地位,即使是退婚也不会彻底撕破脸,媒体的夸张报导只不过是为了吸引眼球罢了。若马家能出面为自己美言几句,这件事一定能平安揭过。
打定主意,天光甫明,刘文便迫不及待地联系了马修。不过碍于颜面没有直言,只是拐弯抹角地说自己得罪了涂上校新收的弟子,想请马家帮个忙。
他以为马家知道那人就是左亭,如果愿意施以援手,一定会心照不宣地答应。
果不其然,大略问清原委,马修便一口答应下来。刘文又是庆幸又是欢喜地切断通讯,一身轻松地去补眠。
他不知道,看似老神在在的马修实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通讯视频刚刚断开,马修的书房内便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男音:“马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父子?医生说马克的精神力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恢复,你却放着他不管,反而去帮不相干的人处理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你到底是不是马克的亲生父亲!”
说话的人是马修的伴侣钱宁。打从昨天傍晚接到警方通知,紧接着在星际港口接回神情恹恹的儿子,他就一直气到现在。偏偏马修向医生问过儿子的状况后便再无表示,继续若无其事地处理日常事务,让他越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