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他,静待下文。
“以后我想清静的时候,陪我坐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
小梨不懂,“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讨厌我啊。”
他唇角上扬,直白地说,“因为讨厌,所以不会吵我,更不会问我要无聊的爱情。”
采蜜。
呼啸的寒风猛烈刮过酒吧后巷,鬼哭狼嚎地轰炸大地。
路权靠着墙抽烟,一口接一口吸得用力,缭绕的烟雾很快模糊他的脸,他听见逼近的脚步声,没动,任恍惚的人影同自己的影子相交,紧密重迭在一起。
“借个火。”
清亮的女声冒出来,他微微抬眼,近距离盯着那张明媚的笑脸,夜晚的妖精如星光闪耀,一颦一笑都在撩人心扉。
沈漫低头凑近,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烟,烟头抵着窜动的红光深吸一口,烟点燃了。
她站在他身边,仰头吐出白雾,随即笑了,“这个世界真小,该遇见的不该遇见的全都遇见了。”
路权眉眼微动,淡声问:“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都不是。”她低手弹弹烟灰,红唇微张,“你属于例外。”
他冷笑一声,深吸了两口,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指尖摸到脖子上的细绳,猛地拽下,摊开摆在她的面前。
小小的一枚硬币,黑色从中穿过串成项链。
“这是什么?”沈漫问。
“小波的遗物。”他喉音下沉,“准确来说,是他从不离身的护身符。”
沈漫愣了下,伸手拿过,硬币上残留他的体温,渗入掌心的灼热。
她垂眼,苦涩地笑:“护身符也没保住他的命。”
“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路权直直地盯着正前方那堵灰暗的墙,晃过脑海里的画面一帧比一帧残暴,“如果不是他推开我,现在埋在土里的人是我。”
沈漫稍显讶异,很快恢复如初,烟紧紧夹在指间,一点一点燃烧殆尽。
她沉声道:“我记得他说过,身在炼狱是他的命,他无法逃脱,所以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
那一瞬间的悲凉同时吞没两人,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可以感同身受。
缅怀同一个人,体会相同的悲伤和遗憾。
“我之前听他提起过你,说是千年难遇的大美人。”路权漫不经心地笑。
沈漫听他说话的口气不爽,小孩似的质问:“怎么,你有异议?”
“也不过如此。”他斜眼看她,冷飕飕地补刀,“他见过的女人不多,可以理解。”
沈漫也不气,潇洒地弹掉烟头,“你要这么说,我也听他提起过你。”
路权微怔,黑瞳闪烁暗光,似乎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她嫣然一笑:“看着像坏人的好人。”
男人点头,“评价很中肯。”
“恕我眼拙,真没看出你哪里好。”她不禁想起小梨,一片赤诚之心即将喂狗的傻孩子,“你糟蹋其他人我不管,但小梨不行,你要是敢对她乱来,我发誓一定会要你的狗命。”
“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