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词因觉得大白天睡觉总有些不妥,便和衣而卧打算小睡会儿便起来,小满扯开衣服随手扔向床尾,被子一卷就睡了进去。
周词在她身旁躺下,她背对自己,露出一节柔白的后颈,束着条抹胸系带。
他食指轻轻勾了下,丝质的带子便松垮垮散开来。
白日里行此事不合规矩,更不合礼制,但他总觉心里头躁动着,也想试试离经叛道的滋味。
她似乎并未察觉,开口同他说:“我明天去趟青州,你别跟来。”
他道:“青州,我想跟也跟不来。”
“我去去就回,用法力的话要不了一个时辰,况且过去这么久不一定有线索,就当是碰碰运气吧。”
“柳忆那边呢?我猜多半是铺子和那笔钱的事。”
“晚上吧,等我睡醒……”
她闭着眼,翻了个身面向他,刚转过来就觉得身前钻进一阵凉风,睁眼看去,胸口竟空荡荡毫无遮拦。
小满脸颊一烫,拉过被子牢牢盖住,嗔道:“你不困吶?”
他淡淡笑道:“过了劲头了。”
“不许想那些事,我要睡了!”
她说完捂着散开的布料转回去,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不叫他看见自己半分,可脸上身上都隐约泛着热。
周词在背后笑她,被角一掀,两人在里头厮闹起来,顾不得是大白天的时候,这一次或许是累了,也许是两人得了法门,她身上愈发愉悦痛快,一浪浪往上涌,十根挠人的指头再无用武之地,只抓着枕头小猫似的哼哼,浑身酥软,汗水淋漓。
折腾一番,人昏沉沉,身上湿漉漉,周词怕她着凉,去打了水给她擦净。
她脸上两团酡红未褪,贴着他甚是乖巧,她身子紧挨着,睡得很沉。
傍晚时分,宋柳忆从外头回来,匆忙叫来了夫妻二人,说的确实是茶铺修缮事宜。
她已寻好工匠,只是这次大动需向京城的官署上报,她这两天便是在忙碌此事,小满不懂,只将钱拿出来仍旧交给她,心里思索明日青州之行。
三人商量完,门外忽有一道目光直直看进来,旁人并未注意,小满一向敏锐,但走到门外却又不见了,她遥遥望向人群,似乎发现一个在哪里见过的背影。
她眉心皱了皱,想到个人,但觉得无关紧要,就当作一概不知,不再去管。
青州将雨未雨,一团团积云晦暗地凝结、笼罩着。琉璃瓦顶略过一抹轻灵矫捷的淡影,院中洒扫的下人抬头左右看了几眼,顶上空无一物,暗暗疑心是自己眼花了。
前朝永平郡王府内,殿宇楼阁,雕梁画栋,比之清河镇一个小小的周府不知气派了多少,前尘过往不可追,现如今或许又是哪位皇亲国戚居于此处了。
她听周词说,那位永平郡王喜修仙问道,好招揽天下奇人异士入府,大约正是迎合了这一点才有狼妖任门客的事。
小满化回原形,里里外外看了圈,和预想的一样毫无所获。
从青州回到京城已是午后,宋柳忆一直在外沟通修缮事宜,铺子里只有宋攸、阿七和另两名伙计在。
小满刚一踏入门槛,阿七就拉着她到角落里,神神秘秘的。
他朝柜台那儿看了眼,小声说道:“少夫人,刚刚有件怪事,姑小姐今天不在我便和你说了。”
“什么事?”
“早晨有位妇人一直朝门口偷偷张望,好像在找人,我问她她也不说,会不会是找少爷的?”
“那人什么样?”
“普普通通,穿着打扮也很寻常。”
又是她……
小满料想她一定是发现了不对,恰巧又在茶铺外瞧见过自己才追来的。
但她没心思管这些,洗手更衣,开始帮着铺子里干活。
宋柳忆做事利索t,又通人情世故,官署那边已然打点好,没几日便收拾动工了。
周词照常去书院,动工第二天,小满站在茶铺门前想着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她捋平裙摆,坐在门槛儿上,一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敲敲打打。
背后人声熙攘,阳光倏忽暗了下来,有个声音在头顶上方说道:“哟,这么快开工了?”
小满回头看了眼,问道:“你怎么来了?”
韩定睿懒散地撑着门框笑道:“正好得空,来瞧瞧我那些钱有没有打水漂。”
小满白眼回怼:“你这么闲,不如照看好自己的布庄。”
“我的事,不劳你挂心。”
韩定睿跨过门槛正想进去,小满急忙伸手拦下:“你干嘛?别捣乱啊。”
“什么捣乱,我帮你们看看,好歹投了钱的,万一被人坑了呢。”
“柳忆都算好的,人家可比你精明。”
“行行行,他们家都是聪明人。”他说着甩开衣裳下摆也坐在了门槛上,四处扫几眼,问她,“怎么不见昭言?”
“他去书院了。”
“跑得倒比我还勤快……”
小满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泥瓦匠的动作,淡淡地说:“是啊,当官就这么好?当了官钱也一定没你们家那么多。”
“他是鸿鹄之志、心有不甘,他父亲是被卷入党争的,后来又被贬到巴蜀之地,那年巫山地界山洪倾泻,他父亲毅然下令开仓放粮,这一举动触及当地诸多官员的利益,便联合起来往京城递了道折子参他一本,他们人多势众,圣上听信了那一边,他父亲最后获罪下狱,不慎染病死在了牢里,尸骨至今都未带回来。”韩定睿叹了口气,“昭言自然难以介怀,我也不明白,救黎民百姓怎么还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