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一提,如果发作了,据我所知,以森先生现在所拥有的的治疗药物和技术,也是无药可救的。”
白发的意大利少年在凝滞而沉默的氛围中站起身来,走到太宰治的面前,眉眼之中流淌着促狭的兴味,“现在,我们再一次达成公平了。”
他举起手,掌中安静地躺着一枚正在运作的监听器。
“去救我们唯一的解药吧,亲爱的太宰。”
谎言伪装成真相
被以近乎无礼的态度“请来做客”的男人依旧穿着他那件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白大褂,双手被牢牢地绑在椅子背后。在五六个小时内他只被允许喝水,肚子早已经发出饥饿的抗议了。
这下麻烦了呢。
听着监听器那边传来的对话,森鸥外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逐渐变得无奈。太宰治给白兰下毒原本就是他指示的,下的毒短时间也要不了白兰的命。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白兰死,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乘机把白兰收拢到他的旗下罢了。毕竟解药在他的手上,只要太宰治成功了,就是他提前赢了一步。只要白兰为了解药不得不和太宰治一起来救他,那么他作为情报商的中立身份自然也不存在了。
到那时,森鸥外相信白兰即使再不情愿也不的不暂时归到他的身边。以一个外来人身份能够在横滨的贫民窟混成两边通吃的情报商人,绝不会被区区自尊心趋使。
谁知道毒是下成功了,但白兰居然反手就给太宰治也下了毒,将局面重新拉回到平等的起跑线。
凭借森鸥外对白兰的了解,这毒大概率是真的,现在看来他估计早就发现了太宰治动的手脚,却还真的喝下了毒。这个行为连森鸥外也不的不感叹一声真是个不要命的赌徒,虽然从客观上而言,他还是很欣赏白兰这种性格的。
当然如果不是让他看好的两颗钻石现在都背负着死亡倒计时就更好了。
而且,森鸥外回忆起太宰治之前的话,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根本不打算来救他!
没良心的小混蛋,也不想想是谁节衣缩食养着你的。
现在这情况,他是不是还得感谢幸好白兰反手下毒才让那个小兔崽子没真的放弃他。
苦恼的森鸥外很想召唤出爱丽丝来抱着他心爱的小萝莉哭诉一下自己的不容易。但是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处境,爱丽丝可是作为另一个“人质”被关在另一边呢。
禁闭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森鸥外头也不抬:“如果强迫一个父亲和他的女儿分离就是贵组织的待客之道,我实在很难相信你们的诚意。”
“得了吧,森先生您就别装出一副好父亲模样了。”穿着黑衣服潜入的少年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好恶心啊,我想吐了。”
“太宰君”森鸥外“惊喜”又“担忧”地抬头,“你怎么进来的,很危险啊,没被发现吧。”
“门口看守已经晕过去了。”太宰治把玩着手上的电击棒,这是来之前白兰丢给他的,美名其曰一击必晕电量管够足够他把这个组织所有人都电晕一轮。
他嗤笑一声:“森先生与其担心我被发现,不如先担心一下我中的毒”
“什么?白兰给你下毒了吗?”
“都听到了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森先生,承认你的计划出错了很难吗?”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监听器丢给到森鸥外的脚下。
然后他看见森鸥外不紧不慢地抬起脚,碾碎了那枚小小的机器。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仅仅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上去捆得结结实实的绳子就乖巧地脱落下来。
果然,指望一般的捆法能绑住这个男人简直是在做梦。为什么非要他来一趟啊,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想,森先生是不是终于看他不顺眼决定趁这个机会借刀杀人了。
“很抱歉,这是我的疏忽,太宰君。不过,白兰君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
“那家伙在你的诊所里躺着,你再不回去他就在死前把你的药都给打包送人了。”
太宰治幸灾乐祸地说:“再不快点的话,你的诊所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哦,等到你回去应该是两具。”
“别这么说,太宰君。”森鸥外揉了揉手腕,苦笑着说,“白兰是不会这么做的,还是请你放过我的药品吧。”
啧,太宰治不爽地扭过头。
他就应该把毒下在森先生的茶杯里。
森鸥外可不知道太宰治在后悔什么,他只是站起身把晕过去的守卫拖进来。然后,袖子的夹层里藏着的手术刀极快地滑到掌心,对准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扎下。
比起割喉,这是最快速确保死亡的方式,森鸥外可没有因为自大而留下隐患的习惯。太宰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血腥场景,鸢色的瞳孔暗沉着,透不出半分光亮。
“太宰君,怎么了?”察觉到太宰治过分的安静,森鸥外转过头笑着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手中的刀刃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染红了身上那象征着圣洁的白衣。
“肚子疼。”太宰治望着他,语调平静,“大概快要死了。”
“不会的,白兰是不会这么做的。”森鸥外走过去,观察了一下太宰治的表情,然而少年除了脸色苍白外并没有别的征兆。
森鸥外相信白兰绝不会让太宰治这么快死掉的,否则他费尽心思营造的棋局就要崩塌了。
“森先生似乎很有自信在毒发前带着我回去”
“当然。”森鸥外随手扯下地上尸体的外衣一角,细致地擦干净了手术刀上的血迹,“我们的“帮手”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