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咱们一起把家主扶到楼上,家主不看医生的,楼上有药,你找出来喂他喝上。”
霍北川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每年都要有一次,但都没有今天来势汹汹,他受了刺激,本来就对精神科的医生很反感,周叔怕医生来家里会让霍北川更加应激。
“好。”
陆丛舟想到霍北川的特殊情况,他是很好强的人,要把伤疤袒露给陌生人,对他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些。
周叔刚蹲下抓了霍北川一只胳膊,就被霍北川推开。
霍北川紧紧抿着唇,眼底空茫茫地,他没有意识,只是下意识拒绝别人靠近。
“小先生,不行啊,家主不让我碰他。”
霍北川在无边无际的深渊里下坠,唯一信任的人,是陆丛舟。
陆丛舟吸了吸鼻子,把眼底的酸涩感强压下去,嗯了一声,开始温柔地去掰霍北川的手指,他攥起来手掌时用了十足的力,哪怕是很短很短的指甲,还是刺进肉里。
“霍北川,你松开手好不好。”
“哥哥,是我,陆丛舟啊。”
听到陆丛舟三个字,霍北川一阵恍惚,在指尖松动的瞬间,陆丛舟赶忙把霍北川的手指抓在掌心里。
鲜红的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陆丛舟招呼周叔拿来纱布和止血药,小心地把他的掌心包起来。
“霍北川,你起来好不好,地上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陆丛舟换了个姿势,跪在地上,抱着霍北川的腰努力把人拉起来放在肩膀上。
“呦,小先生,你慢着点,别摔了。”
周叔只能干着急,急得团团转,一点忙也帮不上。
“没,没事周叔,我可以。”
霍北川只是躯体化太严重,这才说不出话来,陆丛舟架着他,一步步上了电梯回到卧室。
两人齐齐摔在柔软的床铺上,陆丛舟骗着头去看霍北川,发现他唇瓣也咬破了。
陆丛舟指尖抵在他的唇瓣上,轻声道:“霍北川,要不然,你咬我吧。”
温凉的触感压下来,霍北川混沌的脑袋阵阵清明,他张了张嘴,呢喃道:“舟舟。”
好疼啊,心脏好疼好疼啊。
在呼气吸气间,霍北川都疼得喘不过气来。
朝夕相处二三十年的哥哥,比不上一个秦朗。
咳咳咳。
霍北川剧烈咳嗽起来,他舌尖扫过陆丛舟的指尖,瞬息间,口腔里蔓延起淡淡的血腥气。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霍北川只是含着他的指尖,舍不得咬下去,像磨牙似的磨了一下,更像是调情的亲昵。
陆丛舟对上霍北川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抽回指尖,拿纸巾给霍北川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