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怎么了?”季寒彻还以为阮虚白出了什么事,神情一紧。
季明杨误以为这是对自己的在意,“三哥他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父亲,就是那个常怀德,旭日阁的一个小头领,为人奸诈,心术不正,人都到家里来找三哥了。”
这么低级的手段当然瞒不过季寒彻的眼睛,他严厉道:“季明杨,你每天游手好闲,就是去关心这些事情,你今年十五了,无一功名傍身,读书不成,经商不善,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季明杨吓得发抖,不敢顶嘴,委屈地扁着嘴,他本来就不如大哥聪明,而且从小,父亲就对他的功课不闻不问,就像眼里没他这么个儿子似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倒是想起来他了,却是劈头盖脸的斥责,凭什么啊。
“滚回你院子去,好好想想自己今后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季家养活你一辈子。”季寒彻看见他那副软弱的样子就心烦,这个儿子不像他也不像向容,从小就让人头疼,他懒得去管,全数交给了向容,没想到竟然养出了一个废物。
季明杨愤懑地出了书房,跑走了,下人们怕他出什么意外,在他身后边喊边追,一时间,书房附近吵成一团,把季寒彻烦得直揉眉头。他索性起身,打算去一趟阮虚白的院子,季明杨虽然可气,有句话却说得不错,旭日阁的人都是一帮心术不正之徒,他们季家万万不能与之牵扯上。
小熊猫很喜欢现在温暖没有危险的环境,不肯好好躺着,非要四处爬来爬去,阮虚白怕它伤势加重,干脆把它牢牢地抱在怀里,这下小熊猫老实了,还用自己的爪子去勾他的衣服,阮虚白如今穿的还是自己买的普通布料,不出所料地被它勾花了。
“少爷,你的衣服都被它弄坏了。”流风心疼道。
阮虚白温柔地摸摸怀中小熊的脑袋,“毕竟是猛兽,爪子锋利的很呢,坏了就坏了吧,不值几个钱。”
“哦,好吧。”这小东西,看着可爱,还挺不好惹。“少爷,这书信明天要帮你寄出去吗?”流风指着那一沓信。
“嗯,寄吧。”那是阮虚白给阮家人的回信,当初他到季家的第二天晚上就写了信回去,害怕他们因为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糊涂事。
还好阮家人比较理智,阮随知道他是丞相之子,只是回家而已,应当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劝住了丁碧屏母女二人。
收到了阮虚白的回信之后,他们三个人每人给他写了回信,问他在季府好不好,虽然阮虚白一开始就说了自己很好,也还是不厌其烦地回复。
“老爷。”这时外面传来问好声,阮虚白匆匆站起来想去把熊猫放到里间,季寒彻就已经进来了。
阮虚白心里吐槽他,没有隐私意识的家伙。
“父亲。”阮虚白只好先把小熊放到桌子上,仓促行了个礼,担心小熊猫失去平衡摔下来,又把它搂进怀里。
季寒彻没有跟他计较礼数的事情,他的视线正被小熊猫吸引,“这是何物?”
“父亲,这是一种野生动物,熊猫。”阮虚白道。
“挺可爱的。”季寒彻走近,想摸一把,阮虚白却躲开了他的手,怕他生气,非常诚恳地解释,“父亲,它的爪子很锋利的,不小心抓伤您就不好了,恐怕会有感染的风险。”
说完为了显得更真诚一点,还捏起小熊的爪子给他看了一眼,五根锋利的爪子与小熊软萌的外表极其不符,“我的衣服就是被他抓坏的,您看。”
小熊不喜欢被人捏爪子,不满地哼唧了一阵,张大嘴威胁面前的家伙,露出仅有的两颗小乳牙,威猛又可爱,阮虚白摸摸它的脑袋安抚。
季寒彻不置可否,关注起了另一件事,“你为何穿得如此寒酸,府里没给你送衣服吗?”
正趴在门上偷听的大管家辛瑞牙一酸,心说谁敢呀,如今谁不知道三少爷是被老爷关照着的,谁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阮虚白只是穿得普通一点而已,远远称不上寒酸,但是老爹显然不这么觉得,阮虚白只好顺着他,“儿子什么都不缺,只是平日里整理草药,容易弄脏衣物,还不如穿得简单一点。”
“你亲自整理草药,你院里的下人呢,不听话?”季寒彻持续输出。
这下不止大管家了,所有下人都开始战战兢兢,生怕阮虚白说他们一句不好,不过阮虚白没有整治他们的意思,反而愿意替他们说话,“不是的,他们都很听话,只是他们都不懂药理,万一弄错了反而不好,我也没什么事,就自己整理了。”
老爹这阵仗真是吓人,不来就算了,一来就是各种兴师问罪。
大概是终于没有毛病可挑了,季寒彻想起了来的目的,“听说你和常家的那小子有来往?”
“是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不熟,父亲,怎么了?”阮虚白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常怀德。
季寒彻嘱咐他,“他是旭日阁的人,那里面都是一群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之人,你不要过多与他们接触。”
“好的,父亲,我记住了。”本来和他就不熟,不接触也没什么。专程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提醒他这个,这是要弥补他们之间缺失的父子亲情吗。
“你快及冠了,也该成婚了。”季寒彻冷不丁地提起了这个话题。
阮虚白抬起头,“父亲,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做主。”
“胡闹,小孩子家家的,胡言乱语些什么。”季寒彻很不满他这种心思,分明是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