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成满身血污,来了府衙,脸色凝重,询问常怀德的情况。
常怀德已经又昏睡过去了,“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大伤元气,需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阮虚白一边给徐嘉成包扎一边道。
“那就好,若是常知府在我手底下出了事,那我这个将军可真是没脸当了。”徐嘉成松了一口气。
“徐将军,为何昨夜金人会闯入城中?”阮虚白问。
徐嘉成重重地冷哼一声,“因为老子的军营里出了叛徒,与金人里应外合,格老子的,竟然敢在老子手上投敌叛国!”
“原来如此,昨夜,城中百姓如何?”阮虚白直到现在还未曾出门看过,一方面是因为要照顾常怀德,另一方面也是害怕,他见惯了和平安宁的景象,怕自己承受不住尸横遍野的景象。
“唉,百姓死伤惨重。”徐嘉成思来想去还是气不过,一拍桌子,“老子非要再抽那家伙一顿不可。”说完他风风火火地走了。
金人再次夜袭的消息传到京城,皇帝震怒,同时又欣慰于徐嘉成和常怀德作战勇猛,当夜就将敌人击溃,嘉奖了二人。
并有旨意因常怀德表现优异,将常怀德调回京城。时隔一年,他们再次踏上了遥远的征程。
可能是因为这一年来他们都不在京城,常家和季家人都颇感无趣,倒没有之前那么针锋相对了。
他们回来之后就首先拜见父母,常庆晖和季寒彻对他们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听说了他们在永丰时的事迹,也可能是长时间没见,激发出了思子之情。
只是于静嫣对阮虚白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这天,她闹着自己头疼,非要让阮虚白给她看。
“我儿媳妇就是大夫,干嘛还花那个钱去请别人。”于静嫣闹得厉害,下人没办法,只得来请阮虚白。
“母亲,我给您把脉看看。”阮虚白表现地很恭敬,毕竟这是常怀德的母亲,他不想把场面弄得很尴尬。
于静嫣端着架子,“嗯,看吧。”
“母亲,您最近休息得不太好,我给您开个安神的方子,头疼应当就能缓解了。”阮虚白道。
于静嫣却说:“我这头疼是因为我有心病,心病不除,我是不会好的。”
“母亲有什么心病不妨说出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决。”阮虚白道。
“我这心病就是我想抱孙子,可你是个男人,不会生,你想怎么解决?”于静嫣阴阳怪气道。
“这,”阮虚白没想到自己才刚回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一时哽住了,若是在一年前,他倒是可以毫无芥蒂地说给常怀德纳妾,但是如今他已然和常怀德两情相悦,实在接受不了别人介入他们之中。
“就知道你不乐意,”于静嫣道,“但是儿媳妇呀,你要知道,怀德可是我们常家的嫡子,他又没有兄弟,整个常家的未来全在他一人身上,他要是没个一儿半女的,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阮虚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保持着沉默。
于静嫣看他像木头似的杵着,心中更是厌烦,摆摆手,两名姿容秀丽的婢女上前行礼,“这是我给怀德挑的两个女孩,秋露和星兰,模样性格都是极好的,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明白。”阮虚白道,带着两个婢女回了房。
常怀德从宫中谢恩回来,只见阮虚白呆呆地坐着,房里还多了两个婢女。
“霜影,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常怀德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道。
“少爷,这是今年刚到的六安瓜片,是夫人特意吩咐要给您尝尝的。”秋露讨好地说。
常怀德不耐烦地摔了她端着的茶盏,“我跟霜影说话,你插什么嘴?”
“少爷息怒,奴婢刚来,不知道少爷的规矩,都是奴婢的错。”秋露跪地,低头求饶时露出一小段雪白的后颈。
“还敢犟嘴,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打死了。”常怀德好不容易有时间和阮虚白相处,在一个闲杂人等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心中厌恶至极。
阮虚白连忙对进来要拖人的雨泽摇摇头,又拉住了常怀德,“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打要杀的,再者说,她们两个是母亲给你的房里人。”
“怪不得你不高兴,原来是她们两个惹的,那就更应该打死,打死了干净。”常怀德道。
秋露和星兰一齐跪地求饶,喊着“少爷饶命”,阮虚白也劝常怀德不要冲动。
雨泽不知道该听谁的,但是以往少爷都是听少夫人的,于是退到了稍远些的地方,既能听到吩咐又不会打扰他们二人说私房话。
“你们两个,还不快下去。”阮虚白道。
两个婢女起身,飞快地退下了。
“她们让你难过,就是该死。”常怀德也并没有真的想让她们死,不过是想替阮虚白出出气,那个不安分的婢女,当着阮虚白的面就敢勾引他,可见是个胆大包天的,要真留她在房里,以后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是非。
阮虚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踌躇半响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关于子嗣的事情,你怎么想?”
他想明白了,他是喜欢常怀德没错,但是绝对无法容忍和任何人共享常怀德,如果常怀德真的有了其他人,他们就和离,想必季家人也不会再有心思把他关在府里,到时候他就彻底地自由了。
常怀德却猜中了他的心思,脸色一变,“我娶了你,就没想过子嗣的事,我们是要白头到老的,你不用在意我母亲说了什么。”
“但是,”阮虚白还是有些犹疑,常怀德却打断了他,“我父亲母亲倒是生了我,可我母亲整日里无心照看我,满心满眼都只有我父亲,我很早就想过,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因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