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高,不满二十的骨廓架在夜风里,和风一样带着凉意。
姜晚橘大多时候一个人,她爸妈自小教她的处世道理概括而言三点:一是乖,二是听话,三是靠自己。她只听第三点。
这种情况不多但碰过,她有腿,会跑,有嘴,会报警。
被打包送到异乡的某一天,一个和她无亲无故的人站在她身前,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姜晚橘看着肖厌被风吹乱的黑发,忽而有点失神。
手机关机的“嘟”响拉回思绪,身前人回头,低看一眼末了抬眸,声线散漫:
“走吧,肖老板给你导。”
“你知道我住哪?”
“那天看你从锦安园出来。”
姜晚橘回想他当时的一身湿跟颓,几分好奇。
“我能再问个事吗。”
“问。”
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探人私事不好,临时拐了个弯。
“你怎么知道我哪个班的。”
肖厌拿“但凡有点脑子问不出这问题”的眼神看了看她。
“卷子写着。”
……
哦。
姜晚橘决定切了这个显得自己很蠢的话题:
“你怎么不骑机车骑自行车。”
肖厌:“我勤俭节约,朴实无华。”
这个不要脸的程度可以跟她一决高下。
车子一前一后,轮子呼啦转,姜晚橘跟在内侧靠后:“看你店里的零件,装都能装一辆出来。”
“兴趣不大,修车改车就是混口饭吃。”
听着不像假的。肖厌似乎没有这个年纪对于机车那种狂热的爱,面对机械平静如水。
严格来讲,他好像看什么都兴致缺缺。
两人到门口就散,各自回家。
再见到肖厌是在学校操场。
上的是体育课,刚好和高三的撞一起。
高三副科少,但刚开学不久也不是没有,体育还是照常给他们放风了。
跑完圈上完前半节后是自由活动,男同学三三两两往篮球场走,女同学大多在草坪吹风休息坐着聊天,或者篮球场旁边看球当消遣。
吕小言拉着姜晚橘买了水,身后有女生小声聊天。
“你今天真要送吗。”
“送吧,不试怎么知道。”
“头铁如你,上次抽屉偷偷塞的糖他是不是给别人了。”
“那倒没有。”
“丢了是吧。”
“也没有。”
“我靠,吃了?”
“哪能,被他放在失物招领。”
“……不愧是他。我劝你放下执念,这种男的油盐不进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