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再不愿来医院这种地方。
消毒水气味太刺鼻。
这里的温度太冷清。
而此刻,这个对象换成了宋南津。
他也坐在床边,身躯依旧,透着清冷的瘦,他望着床上的人。
文徵走了进去,旁边人看见她想开口喊一声嫂子。
她抬手示意止语。
自己走过去,抬手,微微犹豫,最终落定在他肩上。
宋南津感受到动作转头,视线接触到她时微微转变。
“哥。”文徵轻轻叫他:“我回了。”
宋南津慢慢弯唇:“嗯。”
他捏住她搁在自己肩上的手。
温度相融,逐渐握紧。
一整晚没怎么说话,只是作为病人家属守在床前,而那位老人的直系家属甚至没一个赶回来,医院里所有事宜都是宋南津上下操办的。
文徵回去,替着他一起操劳上下事宜。
因为这是宋南津仅剩无几的几位长辈之一,文徵顾一些事也格外细心,晚上守夜,白天提着饭盒跑上跑下,照顾老人的一些大小事宜她都有在负责。
在老人家昏迷沉睡的最后时日,她希望可以替宋南津尽一些绵薄之力,好好尽孝。
文徵没有家人,却理解他那一刻的难受,她也有过这种感觉的,最危难的关头感受不到一丝有关亲人的羁绊。
老人病重,他的儿女一个也不回来。
文徵知道宋南津心里有情绪,她也不去打扰,让他静心。
中间黎纤倒是也有来看过,拎着东西,本来进门就喊叔父,看到文徵脚步慢顿,最后有点微妙地喊了声:“嫂子。”
文徵嗯了一声。
黎纤把带来的东西放床头柜,说:“怎么病房就你一个人啊,我哥呢。”
文徵说:“公司临时有事,他先去忙了。”
“所以就你一个人在这啊。”
“嗯。”
黎纤看了眼病床前那些仪器,跳动的波纹,说:“你倒是实诚,我们叔父生病,人家儿女都不来,你替我哥在这守好几晚。我哥也不心疼你啊。”
文徵说:“我心疼他。”
“嗯?”
文徵解释:“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尽孝吧。他要顾事业,忙不过来的事我就帮帮。”
这番话倒是说得黎纤沉默。
她在旁边坐下,说:“我叔父对他最好,他肯定心疼的,心里有结,觉得我几个哥哥姐姐太冷血。可是他又何曾不冷血,他为了一些人一些事,有时候做得更狠呢。”
文徵知道她在说什么,没回话。
黎纤又说:“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跟我哥吵架,你看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
文徵慢慢转头,看她。
黎纤本来在看她,可俩人认识了十多年,有些事着实尴尬,她又把视线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