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见杨玉苏额尖细汗一阵阵往外冒,可见疼得厉害,便在她跟前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杨玉苏抬手将她扯起,瞪她道,“你细胳膊细腿的,可别被我压垮了。”
“那怎么办?”
二人正无计可施之时,两位面生的老嬷嬷穿过石径来到亭前,朝二人施礼。
打头那嬷嬷眉眼细长,广额阔面,瞧着很是雍容,“凤姑娘,让老奴送杨姑娘回延禧宫吧。”
这话便如雪中送炭,凤宁高兴地无措,“敢问嬷嬷是哪个衙门的,我们不敢轻易劳动。”
嬷嬷笑道,“左不过是宫里的闲人,方才瞧见两位姑娘累得走不动路,也听闻杨姑娘受了伤,便想帮一把,两位姑娘都是有前程的,就当老奴们提前拜拜码头吧。”
杨玉苏听明白了,“嬷嬷们快别说这样的话,您有这份善心,我们感激不尽,还请嬷嬷们受累,送我回延禧宫。”
眼下也是没法子了。
于是老嬷嬷使个眼色,身后那名膀圆腰粗的嬷嬷上前来,一把将杨玉苏背上了身,一行人就这么借着越沉的天色往回走。
过御花园,打千婴门进入东二长街,天色暗的只剩下一抹微光。
背着杨玉苏那位嬷嬷反而手脚疾快,一路往前奔也不大喘气。
反倒是凤宁散架似的迈不开腿,不一会她便落了三人一截。
好不容易走到钟粹宫附近,她扶着墙喘口虚气,身侧吱呀一声,迎瑞门就这么在她眼前徐徐打开。
深红的宫门框出一片略暗的天际,无云的暗蓝渐渐往西边天收,最后汇成一抹温煦的霞光。
脉脉余晖下,立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男人,这才两刻钟不见,他换了一身明黄的帝王蟒龙服,凤宁望着他,心里无端涌上些许委屈。
裴浚没给她反应的时机,抬手将她拽了进来。
又是身水红的衣裳,他可太爱看她穿这身了,袅袅婷婷的模样,天真烂漫的眼神,哪怕委屈了彷徨了依旧掩饰不住那份仰慕,他素来是镇定的,任何时候都能将情绪拿捏得四平八稳,可今日瞧见她在马球场上那飒爽戎姿,便按捺不住。
甚至顾不上召她去养心殿,等在她必经的钟粹宫,将人截了进来。
湿透的骑服被他剥落在地,露出一身雪白的薄透素单,与没穿没甚区别,黏糊糊的衣裳裹着玲珑的身段成了他眼前最美的海棠。
他粗粝的手掌隔着皱褶的面料在她周身摩挲,舌尖被他吮得要发麻,凤宁脚尖在打颤,被他跌跌撞撞推入浴室。
身子撞在三开的花鸟坐屏,他顺势将她提起摁在高几一脚,脚适时地悬空给了他机会,凤宁嫌自个儿身上脏,掌心推在他滚烫的胸膛,绵绵弱弱从他桎梏下喘上一口气,吶着嗓音,“您好歹等我洗一洗”
她从未见他这么急。
他却没放过她,那双眼跟鹰一般锐利又深沉,蓄着一筐难以平复的暗潮,
“李凤宁,朕不许你抛头露面。”
凤宁愣愣看着她,杏眼蒙上一层水雾,“为什么?”委屈又倔强的语气。
他抵着她,差点叫她丢盔弃甲,“朕会控制不住挖掉那些男人的眼珠子。”
凤宁明白了,他不是不叫她抛头露面,他就是吃味了,不许旁的男人瞧她。
一时间,无数情绪翻涌而上,她竟然咧嘴笑了,笑容苦涩又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