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表面下注写着无声的悲剧,耳朵里回想着尖刻的嚎叫。
愚人是智者的伪装。智慧是毁灭的终端。
他的名字,是——太宰治。
“你好呀。我是太宰治。”
新到家的孩子在织田作之助面前,是一副全无反抗之力的样子。
莫说他此时身受重伤,便是恢复健康了,也不见得能从织田作之助手下走过几招。
因此,世初淳对织田作之助制服小孩的技术有了新的评估。她推测,便是十来个成年异能者,也会被父亲压制得不能还手吧。
鲜少见到黑发的、年龄不大的孩子,世初淳难免睹物思情。
人在时没感知,背井离乡,握着一张启程不见回头路的单程票,反而无端地眷恋起了再也不回去的故土。
明知不应该,她依然情不自禁地对与自己有着同样发色的男孩,滋生了几分亲近之情。
她明白这份感情实为怀念故园,是带着移情与寄托。不可取也很冒犯,对方乍一看也不是她能够冒犯得起的对象。
然,人的情愫能够做到收放自如的话,这世间也就不会传颂有情之士,为情所困的戏曲亦不会流芳百世。
织田作之助上班之际,就由世初淳负责照看太宰治。
她替他包扎、换药,更换绷带,看到男孩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低声说道:“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的。”
霎时间,流动的空气凝结成冰冻的海洋。男孩的眼眸犹如一颗吸纳百态的黑洞,内含着吞噬所有生机的孤独与落莫。万事万物陷进去,换来的只是不断地坠落。
直到彼此都摔得粉身碎骨为止。
正常情况下,很难有能够叫太宰治大惊失色的事儿发生。若是有,必是大事。
譬如,亲身体验了一把名副其实的打不死的小强的威力。
他们所在的居民区的昆虫,只只膘肥体壮。足有成年男人大拇指那般的长、宽、胖——这也就算了吧。它们的数量还非常的密集,成群结队,呼朋唤友,好不快活。
它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张开翅膀就能飞,下水骑鱼任水行。卵鞘细如老鼠屎,爬出九十小曱甴。
拿个拖鞋拍吧,白浆、黄浆流一地了,晃个神的功夫,它就能拖着自己的残躯,逃得连影子都抓不着。身残志坚,都不足以形容蟑螂的生命力。
强悍二字,仿佛刻印在它们的基因里。令自诩生命力顽强的人类,自叹弗如。
世初淳每见一次,都忍不住感慨,要是蟑螂有智慧,地球上还有人类什么事。
家里清扫得再干净,洒多少驱虫剂也无济于事。它们会以领居家为据点,走街串巷,渐渐地蚕食过来,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当十几来只大蟑螂张开翅膀,做大扑蛾子状,齐齐欢迎家庭的新住户。它们兴高采烈地当着男孩的面排卵,假以时日,就能孵出一个统治平民区的族群。
由于失血过多小脸煞白的太宰治,这会脸更白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