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点了点头,对对方这个职业感到有点理所当然,卢一梦的长相是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明艳的类型,而且给人的感觉有种天然的亲切,似乎是很会聊天的性格。
果然,就在方眠心里浅浅做出这个判断的时候,卢一梦又在她身后开口:“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是什么主播吗?”
方眠不太想在这种事上纠缠,就顺着她的意思问了一句:“什么?”
卢一梦对她的冷淡似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开口:“当然是擦边主播啊,这年头只有擦边才有的赚呢,我家里有很多低胸装,情趣衣也有,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要哦。”
方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出来搜了一趟东西,也算是收获颇丰,天色不早了,几个人准备再回顶楼去。
他们经过六楼,要往上走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警惕了起来,那些惨叫声就是在七楼发生的,不知名男性的头颅至今还摆在两层楼楼梯的连接处,谁也不知道七楼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来到七楼,楼梯已经被鲜血染透,与此同时还有许多凌乱的血脚印,最瞩目的是一条长长的血痕,就像是有个人被什么东西拖着行走了很长一段路似的,除此之外,七楼安安静静的,什么也看不到。
方眠与贺言深对视一眼,继续往楼上走,八楼、九楼,无事发生,他们在诡异的沉默中回到了十楼。
刚走到人群中,方眠都还没看清那些人回来没有,就有一个男人冲了上来,抬手就要给方眠一巴掌,贺言深反应极快地拦住了他,可方眠还是飞起一脚,狠狠踹在男人裆部。
“啊!!!”一声惨叫,男人面容痛苦地捂着自己倒在地上扭曲。
方眠看着他的表情,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
“想干什么?”贺言深握紧了手中的冰球棍,对准了男人的头颅。
男人疼得冷汗涔涔,脸都白了,可现在也不好再发作什么,带着气愤恐惧的声音道:“骗子!你们简直就是杀人!这个女的是个骗子!你们都不要相信她!”
“骗子?我骗你什么?”方眠往前走了两步,作势要再在他裆部踩上一脚。
男人连忙捂住痛苦地转了个身,大叫:“打火机根本烧不死怪物!我们点燃了床单那东西却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乎没命回来!好不容易才把那东西赶走了!”
居然只是赶走啊,这么说这栋楼里还藏着至少一只怪物咯。
方眠眸色发深,她轻蔑地瞥了男人一眼,道:“你们真的是废物啊,当然是要用助燃剂的,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你觉得单凭打火机能烧死一头大象?”
对于方眠的反问,男人哑口无言,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凝固——助燃剂?这丫头当时用了助燃剂吗?为什么他们没有看到?
“你们…你们哪儿来的助燃剂?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交出来?”
“当然是最后一罐了废物。”方眠冷笑一声,“你们昨天私藏物资的时候,怎么没说要交出来呢?”
私藏物资,四个字把本来旁观的众人都炸了起来,纷纷围到男人身边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眠趁机脱身。
打火机烧不死吗?方眠暗想,她当时当然没有什么助燃剂,只是因为谎话说得已经太习惯了,张口就来罢了。
她记得当时打火机点燃床单后火势很大啊,没道理烧不死一只怪物,一定是这些废物不会用呢……果真是彻彻底底的废物啊,怎么没死在楼下呢,他们。
看见方眠回来,刘桂芬赶紧给她递上两个包子,包子是凉的,但是很软。
方眠顿了一下,伸手接过,然后从自己今天搜刮的装备里选出了一把最趁手的刀,给刘桂芬递了过去。
刘桂芬也是一顿,然后在与方眠沉默的视线相接中,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默不作声接过收下了。
周围人还在理论物资的事,高洁自己找了个地方休息,卢一梦靠在栏杆上,一边沐浴着不多的阳光,一边眼神挑剔地打量着十楼每一个人。
贺言深觉得终于清净一点了,终于只剩下他和眠眠了,他是不是终于可以问问眠眠……究竟亲他是什么意思了?
深呼吸,贺言深做了两次深呼吸,正打算开口问的时候,正在吃包子的方眠突然朝他看了过来,转过身,而且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贺言深下意识屏住呼吸,眼前方眠的脸开始放大,他看得越来越清晰,看着她越来越近,连睫毛都开始根根分明,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也开始发起热来。
然后,方眠凑近在他颈间,闻了闻他。
是的,她只是抽了两下鼻子,像是在嗅着他的味道一样。
“怎、怎么了眠眠?”贺言深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贺言深。”方眠又凑到他另一边,闻了两下,“我为什么觉得你身上有一股……一股……”
“一股…什么?”贺言深紧张极了,生怕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一股很香的味道。”方眠抿了下嘴唇,“像是肉的气息。”
“肉?”贺言深苦笑,他浑身上下都是肉。
“是啊,好香,像是食物的气息。”方眠愈发缠了过来,贺言深有种错觉,就好像此刻的方眠,是一条蛇,正在盘绕着他。
“食物?”贺言深想起来了,他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三枚烧麦,是从高洁家带出来的那些。
“是不是这个?”贺言深把烧麦放进方眠手里,“我给你留的。”
烧麦还是热的,只是明显不是食物原有的温度,而是贺言深的体温。